第26章 烟火
萧玥在穿衣镜前一件一件地换衣服,余繁初已经收拾好东西，拎着箱子先楼去。
几个男人在宾馆一楼的沙发上坐着等，只是没看见季临。本来大家都在笑呵呵地唠嗑吹牛逼，不知道突然是谁喊一句,几道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这一看,除了苏杰明只稍微晃晃神,其余人全都呆住。
余繁初今天虽然化很精细妆,但并不浓艳。头发扎了简单利落的马尾,穿的也是基础款的针织衫和铅笔裤,外面套一件卡其色格子短羊毛呢,搭配一条纯色丝巾,看上去清新自然,却莫名很让人挪不开眼睛。
有人吹了声口哨,打趣道：“小初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好看呢？是不是昨天被萧玥刺激到了？”
余繁初知道这群人中间有些个花花公子，但都是嘴上功夫,于是没介意，只朝他们笑一笑，便把李箱靠在沙发边。
“怎么着？我家助理不打扮就不好看？”身后传来某人一贯的凉薄嗓音，虽然语气里浅浅地笑着,却依稀夹着不悦。
刚才那人立刻满脸堆笑：“我可没说，只是打扮了就更好看。”
“那也收起你们猥琐眼珠子。”季临对他们说话毫不客气,随即把手放在余繁初脑袋上，看起来似乎很粗鲁,实则力道很轻地揉了揉，“我人，别打歪主意。”
“是是是，不敢。”
“再看就自觉把眼珠子挖掉不？”
“谁敢动您的宝贝助理,分分钟出门二百米。”
都是合多年的熟人，大家当他是开玩笑，哄闹一阵就过去了，也没人往暧昧的方向揣度。
只有苏杰明神色不太自然，用手挡着唇，清咳了一声。
“萧玥没下来？”季临坐到沙发上，懒懒地翘起一条腿。
“没呢。”余繁初坐在对面拿出手机，嗓音淡淡的，想起萧玥那满屋子狼藉心中也挺无奈，说道：“她可能还要一会儿收拾，我们要不要先把早餐点了？”
“，那就……”季临抬眸，望着她的时候忽然顿顿，目光一凝，“点吧，杰明你去看看菜单。”
苏杰明得令，起身就往餐厅去了。
季临收回目光，似乎很淡定，拿手机的时候表情却有些心不在焉，盯着屏幕愣了许久，才想起来上滑解锁。
刚才看见余繁初那一眼，他总算是明白这群男的为什么一大早都跟吃兴奋药似，那么丑态毕露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他词句贫乏的头脑里能想到的所有形容，用起来都略显苍白和庸俗。只有眼里模样和心中的感觉是真实，无需任何言语来刻画。
然而他们坐在这里，周围几个男人依然有意无意的、时不时瞟向他对面的漂亮女孩，季临逮着一个瞪一个，却无济于。
为男人，他们的脑子也管不住自己眼睛。
可作为视线焦点的余繁初呢，自顾自低着头玩手机，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季临见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越发噼里啪啦冒火星。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以后不用特意化妆。”他忍不住凉飕飕道，望着余繁初，“你是来干活的，不是来比美的。”
余繁初抬起头，眨了眼睛，很不理解这人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好像她化个妆能坏多少似的。要知道楼上那位可到现在还没下来，让一群人在这儿无休止地等。
几秒后，她也是目光凉凉，轻轻扯唇：“哦。”
接下来路上几天，她每天都化着精致的妆容，一天比一天好看。
男人们都很高兴，除了季临。
路过西安时候，有人提议停来玩一天，季临同意了。
刚榻酒店，萧玥就拽着余繁初去商场购物。
几天同住下来，余繁初发现萧玥这姑娘并不难相处，除了第一天彼此不解对方的活习惯，闹了点小不愉快，后来也都配合她早早睡觉，不在房间里乱扔东西。
萧玥确有点公主病，但心不坏，最多就是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家世好，娇气自恋些，在男人面前有某种表现欲，尤其是在季临面前。
可季临丝毫不买她账，她渐渐也就歇菜，安分地当一个美女子。
“看不出来，Lin那么冷淡那么凶，挺关心咱们。”萧玥头看一眼那两个被派来当保镖兼苦力朋友，对余繁初挤挤眼道，“他应该是关心我。”
余繁初笑一，没搭话。
萧玥是女主演，算得上团队里顶重要人物，季临关心她是应该的。
她默默压心底莫名其妙涩意。
两个人买大包小包，那两位朋友脖子都快挂满了，多数是萧玥战利品。余繁初莫名其妙兴致不高，只买一个毛绒背包，和想起来忘带的一次性毛巾。
晚上，他们开车去景区看表演，唐明皇和杨贵妃故。
一车，季临就用帽子和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再加上是夜间演出，检票进场时天已经全黑，并没有谁发现这名天王大佬降临在人山人海的华清池。
演出是萧玥提出想看，《长恨歌》故早已经深入人心，余繁初原本没什么兴趣，以为不过是当地政府让旅客多多掏钱的噱头，东西没什么新意，门票挺贵。
然而实证明，人生何处不香。
壮丽恢弘表演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临近结束时她眼眶湿润，心中悲伤难抑。
萧玥也在嘤嘤呜呜地哭，虽然化妆品防水没花妆，但两人都已经毫无形象可言。
周围几个男人也不看戏，就看着两个女孩不停抹眼泪，抱在一起互相取暖。一边可怜杨贵妃香消玉殒，一边吐槽唐明皇是懦弱无能的渣男。
在吐槽男人这件事上，女人们总能轻易达成一致，同仇敌忾。
“我跟你说，我EX就是个没用的东西。”实在没有新词来吐槽唐明皇，萧玥开始吐槽她前任，眸子里都在冒火苗，“我跟在一起还上大一，有天在学校后街KTV唱到很晚，十二点多才结束，从KTV出来的时候后街都没人。路上碰到几个小混混，见我长得漂亮，EX身材又挺瘦小，看着也文气，就拦着我们想对我动手动脚。”
余繁初一边抽噎着一边问：“然后呢？”
“然后那个懦夫居然扔我跑！”萧玥愤愤地说。
余繁初一听，顿时眼泪珠子又往掉，抱着她激动地问：“呜呜呜那你没事吧？”
“我没事。”萧玥凉飕飕地扯唇，满脸对前任的轻蔑和鄙视，“我跆拳道黑带，把那群人揍趴，第二天又把软蛋EX揍一顿，分手，在学校论坛写一篇818，让他名声扫地。”
这结局着实没猜到，余繁初惊得张大嘴巴：“……”
脑子里瞬间晃过一些零碎画面，是那日在音乐学院的小吃街，某人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差点跟一群小混混干架的样子。
萧玥轻哼一声：“我最讨厌没担当男人！这种人配叫男人吗？比女孩子不如！”
“就是。”余繁初过神，认同地点点头，“我也遇到过这种没担当男生，是太恶心。”
坐在她后面的男人唯一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双眼睛动了动，耳朵也隐约动了动，聚精会神。
“那个男生也是我大一时候认识，是学校的体育生，长得人高马大，篮球打得特别好，就看着挺有安全感。他追了我半年，很用心，我感觉人还不错。”
季临皱了皱眉，双眸变色。
“当时我都快要接受他，结果有个高年级学长找他，说要是把我让出去，就给他一万块钱。”余繁初攥起愤怒小拳头，虽然对那人没什么感情，但想起这种可耻的为还是十分气，“你知道吗？他居然为一万块钱就答应！”
“一万块钱？”萧玥气发笑，“他妈是穷疯了嘛？”
“就是！”余繁初义愤填膺，“一千万差不多，他也该分我五百万呀！但是他连五千块都不给我！”
季临：？？？
仿佛四十米长刀扛到半路骤然落下，他不是很能理解这迷之话题走向。
两个女孩说起这个就精力旺盛，一直吐槽到表演正式结束，观众退场。
因为很多散客要赶去停车场坐大巴车回市里，而车辆有限，退场后的景区不像排队进来时那么整齐，大家一窝蜂往外涌，一时间秩序有些混乱。
季临一人尽量保持不走散，但走着走着是被人群冲散了。
周围都是不认识人，余繁初个子矮，没法寻找到同伴的方向，一时间慌乱不已。因为太过拥挤，连手伸到包里去拿手机都做不到。
她被人群推搡着往前，能保持自己不摔跤已经很不容易。
周围似乎也有很多跟她一样和同伴走散的人，陌叫喊声此起彼伏充斥着耳膜，她竭力分辨，却没有任何一道声音是她所熟悉。
于是她试着放声喊，季临名字到嘴边及时收住，换成萧玥。
自然没有得到回应。
萧玥也不知道被人群冲散到哪里去了，想必境况不会比她好多少。
余繁初放弃挣扎，心里仍旧是慌着，但也只能先出了景区再说。身体被压得很难受，在四周如群山耸立高个子中间，呼吸不到新鲜空气也很难受。此刻她希望可以变成一只小鸟，脱离人群飞出去，甚至脑中晃过好几次这样的念头，宁愿自己今晚没有来。
这里晚上星星很多，是她在城市里没有见过，但此刻她也无心欣赏，一直盯着远处灯光耀眼的标志性建筑，心里企盼着企盼着，快点走到那里，再快一点，如果时间的进度条可以一拉到底就好。
然而脚依旧挪动得很慢很慢。
突然脚痛一，余繁初忍不住呻.吟一声，烦躁又怨怼地朝四周一看，踩了她的人却不知道是谁，也没有谁注意到她刚才发出的声音。
只是节奏这么一乱，险些被后面的人推倒。
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一边歪，眼看着就要发悲剧，忽然凭空伸出一只手牵住她。
干燥温暖，宽厚细腻，只是指头上略有薄茧，磨得她手心微微发痒。
这只从没有触碰过手，莫名让她觉得安心，哪怕是突兀相握，她也并没有想要甩开。
一秒，周围空气都染上熟悉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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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男人在宾馆一楼的沙发上坐着等，只是没看见季临。本来大家都在笑呵呵地唠嗑吹牛逼，不知道突然是谁喊一句,几道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这一看,除了苏杰明只稍微晃晃神,其余人全都呆住。
余繁初今天虽然化很精细妆,但并不浓艳。头发扎了简单利落的马尾,穿的也是基础款的针织衫和铅笔裤,外面套一件卡其色格子短羊毛呢,搭配一条纯色丝巾,看上去清新自然,却莫名很让人挪不开眼睛。
有人吹了声口哨,打趣道：“小初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好看呢？是不是昨天被萧玥刺激到了？”
余繁初知道这群人中间有些个花花公子，但都是嘴上功夫,于是没介意，只朝他们笑一笑，便把李箱靠在沙发边。
“怎么着？我家助理不打扮就不好看？”身后传来某人一贯的凉薄嗓音，虽然语气里浅浅地笑着,却依稀夹着不悦。
刚才那人立刻满脸堆笑：“我可没说，只是打扮了就更好看。”
“那也收起你们猥琐眼珠子。”季临对他们说话毫不客气,随即把手放在余繁初脑袋上，看起来似乎很粗鲁,实则力道很轻地揉了揉，“我人，别打歪主意。”
“是是是，不敢。”
“再看就自觉把眼珠子挖掉不？”
“谁敢动您的宝贝助理,分分钟出门二百米。”
都是合多年的熟人，大家当他是开玩笑，哄闹一阵就过去了，也没人往暧昧的方向揣度。
只有苏杰明神色不太自然，用手挡着唇，清咳了一声。
“萧玥没下来？”季临坐到沙发上，懒懒地翘起一条腿。
“没呢。”余繁初坐在对面拿出手机，嗓音淡淡的，想起萧玥那满屋子狼藉心中也挺无奈，说道：“她可能还要一会儿收拾，我们要不要先把早餐点了？”
“，那就……”季临抬眸，望着她的时候忽然顿顿，目光一凝，“点吧，杰明你去看看菜单。”
苏杰明得令，起身就往餐厅去了。
季临收回目光，似乎很淡定，拿手机的时候表情却有些心不在焉，盯着屏幕愣了许久，才想起来上滑解锁。
刚才看见余繁初那一眼，他总算是明白这群男的为什么一大早都跟吃兴奋药似，那么丑态毕露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他词句贫乏的头脑里能想到的所有形容，用起来都略显苍白和庸俗。只有眼里模样和心中的感觉是真实，无需任何言语来刻画。
然而他们坐在这里，周围几个男人依然有意无意的、时不时瞟向他对面的漂亮女孩，季临逮着一个瞪一个，却无济于。
为男人，他们的脑子也管不住自己眼睛。
可作为视线焦点的余繁初呢，自顾自低着头玩手机，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季临见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越发噼里啪啦冒火星。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以后不用特意化妆。”他忍不住凉飕飕道，望着余繁初，“你是来干活的，不是来比美的。”
余繁初抬起头，眨了眼睛，很不理解这人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好像她化个妆能坏多少似的。要知道楼上那位可到现在还没下来，让一群人在这儿无休止地等。
几秒后，她也是目光凉凉，轻轻扯唇：“哦。”
接下来路上几天，她每天都化着精致的妆容，一天比一天好看。
男人们都很高兴，除了季临。
路过西安时候，有人提议停来玩一天，季临同意了。
刚榻酒店，萧玥就拽着余繁初去商场购物。
几天同住下来，余繁初发现萧玥这姑娘并不难相处，除了第一天彼此不解对方的活习惯，闹了点小不愉快，后来也都配合她早早睡觉，不在房间里乱扔东西。
萧玥确有点公主病，但心不坏，最多就是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家世好，娇气自恋些，在男人面前有某种表现欲，尤其是在季临面前。
可季临丝毫不买她账，她渐渐也就歇菜，安分地当一个美女子。
“看不出来，Lin那么冷淡那么凶，挺关心咱们。”萧玥头看一眼那两个被派来当保镖兼苦力朋友，对余繁初挤挤眼道，“他应该是关心我。”
余繁初笑一，没搭话。
萧玥是女主演，算得上团队里顶重要人物，季临关心她是应该的。
她默默压心底莫名其妙涩意。
两个人买大包小包，那两位朋友脖子都快挂满了，多数是萧玥战利品。余繁初莫名其妙兴致不高，只买一个毛绒背包，和想起来忘带的一次性毛巾。
晚上，他们开车去景区看表演，唐明皇和杨贵妃故。
一车，季临就用帽子和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再加上是夜间演出，检票进场时天已经全黑，并没有谁发现这名天王大佬降临在人山人海的华清池。
演出是萧玥提出想看，《长恨歌》故早已经深入人心，余繁初原本没什么兴趣，以为不过是当地政府让旅客多多掏钱的噱头，东西没什么新意，门票挺贵。
然而实证明，人生何处不香。
壮丽恢弘表演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临近结束时她眼眶湿润，心中悲伤难抑。
萧玥也在嘤嘤呜呜地哭，虽然化妆品防水没花妆，但两人都已经毫无形象可言。
周围几个男人也不看戏，就看着两个女孩不停抹眼泪，抱在一起互相取暖。一边可怜杨贵妃香消玉殒，一边吐槽唐明皇是懦弱无能的渣男。
在吐槽男人这件事上，女人们总能轻易达成一致，同仇敌忾。
“我跟你说，我EX就是个没用的东西。”实在没有新词来吐槽唐明皇，萧玥开始吐槽她前任，眸子里都在冒火苗，“我跟在一起还上大一，有天在学校后街KTV唱到很晚，十二点多才结束，从KTV出来的时候后街都没人。路上碰到几个小混混，见我长得漂亮，EX身材又挺瘦小，看着也文气，就拦着我们想对我动手动脚。”
余繁初一边抽噎着一边问：“然后呢？”
“然后那个懦夫居然扔我跑！”萧玥愤愤地说。
余繁初一听，顿时眼泪珠子又往掉，抱着她激动地问：“呜呜呜那你没事吧？”
“我没事。”萧玥凉飕飕地扯唇，满脸对前任的轻蔑和鄙视，“我跆拳道黑带，把那群人揍趴，第二天又把软蛋EX揍一顿，分手，在学校论坛写一篇818，让他名声扫地。”
这结局着实没猜到，余繁初惊得张大嘴巴：“……”
脑子里瞬间晃过一些零碎画面，是那日在音乐学院的小吃街，某人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差点跟一群小混混干架的样子。
萧玥轻哼一声：“我最讨厌没担当男人！这种人配叫男人吗？比女孩子不如！”
“就是。”余繁初过神，认同地点点头，“我也遇到过这种没担当男生，是太恶心。”
坐在她后面的男人唯一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双眼睛动了动，耳朵也隐约动了动，聚精会神。
“那个男生也是我大一时候认识，是学校的体育生，长得人高马大，篮球打得特别好，就看着挺有安全感。他追了我半年，很用心，我感觉人还不错。”
季临皱了皱眉，双眸变色。
“当时我都快要接受他，结果有个高年级学长找他，说要是把我让出去，就给他一万块钱。”余繁初攥起愤怒小拳头，虽然对那人没什么感情，但想起这种可耻的为还是十分气，“你知道吗？他居然为一万块钱就答应！”
“一万块钱？”萧玥气发笑，“他妈是穷疯了嘛？”
“就是！”余繁初义愤填膺，“一千万差不多，他也该分我五百万呀！但是他连五千块都不给我！”
季临：？？？
仿佛四十米长刀扛到半路骤然落下，他不是很能理解这迷之话题走向。
两个女孩说起这个就精力旺盛，一直吐槽到表演正式结束，观众退场。
因为很多散客要赶去停车场坐大巴车回市里，而车辆有限，退场后的景区不像排队进来时那么整齐，大家一窝蜂往外涌，一时间秩序有些混乱。
季临一人尽量保持不走散，但走着走着是被人群冲散了。
周围都是不认识人，余繁初个子矮，没法寻找到同伴的方向，一时间慌乱不已。因为太过拥挤，连手伸到包里去拿手机都做不到。
她被人群推搡着往前，能保持自己不摔跤已经很不容易。
周围似乎也有很多跟她一样和同伴走散的人，陌叫喊声此起彼伏充斥着耳膜，她竭力分辨，却没有任何一道声音是她所熟悉。
于是她试着放声喊，季临名字到嘴边及时收住，换成萧玥。
自然没有得到回应。
萧玥也不知道被人群冲散到哪里去了，想必境况不会比她好多少。
余繁初放弃挣扎，心里仍旧是慌着，但也只能先出了景区再说。身体被压得很难受，在四周如群山耸立高个子中间，呼吸不到新鲜空气也很难受。此刻她希望可以变成一只小鸟，脱离人群飞出去，甚至脑中晃过好几次这样的念头，宁愿自己今晚没有来。
这里晚上星星很多，是她在城市里没有见过，但此刻她也无心欣赏，一直盯着远处灯光耀眼的标志性建筑，心里企盼着企盼着，快点走到那里，再快一点，如果时间的进度条可以一拉到底就好。
然而脚依旧挪动得很慢很慢。
突然脚痛一，余繁初忍不住呻.吟一声，烦躁又怨怼地朝四周一看，踩了她的人却不知道是谁，也没有谁注意到她刚才发出的声音。
只是节奏这么一乱，险些被后面的人推倒。
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一边歪，眼看着就要发悲剧，忽然凭空伸出一只手牵住她。
干燥温暖，宽厚细腻，只是指头上略有薄茧，磨得她手心微微发痒。
这只从没有触碰过手，莫名让她觉得安心，哪怕是突兀相握，她也并没有想要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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