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_当时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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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

  萧璟无奈地笑了笑,“处置之后呢?母亲和舅父的野心一日不消,我在这宫中就一日不得安宁。处置了萧峥容易,可还会送来其他人。”

  萧正君心疼地看着他,萧璟劝慰道:“父亲不必担忧,如今让萧峥进宫只是权宜之计,我自会有法子对付他。”

  萧正君点了点头,可有些事却还是得问个明白,“璟儿,要不要父亲再找宫外的神医来给你好生看看,难道真就不成了吗?”

  萧璟心中愧疚,他知道父亲是这世间不多的真心关爱他的人,但他却还是不能将实情告诉父亲,“这几年各宫里都未停过药,陛下待我也不算冷淡,想来确实是我无福吧。”

  萧正君神色黯然,这宫中男子若无子嗣在旁,终是不妥的,这后宫里将来又不知会进多少新人。

  父亲走后,萧璟在殿中独坐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沉,“玉林”慢慢走了进来,将殿中烛火点亮,他闭上了眼,“出去吧,我想静一会儿。”

  可“玉林”却不听他的吩咐,走到他近前来,萧璟察觉到什么,倏地抬起眼眸,长宁静静地立在他身前,他忽而想放纵自己,不再去想那么多后路,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脸轻轻贴在她腹部,衣袍上的锦缎柔软,她的手抚触着他的长发,这几年两人之间忽远忽近,可唯有拥抱在一起时,他才能继续坚持下去,陷落在泥淖中的身心才能得到片刻喘‖息的机会。

  自从上次她深夜自立政殿离开,这还是第一次过来找他,他很想问,那一夜她究竟梦到了什么,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疏离,但他最终还是没问,她肯再过来,他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改变不了入宫的宿命,中宫之主,天下男子仰慕歆羡,于他而言却只是枷锁。从一开始,便是他私心作祟,他处心积虑让长平和舅父生了嫌隙,他明知道她不爱权势,却因为太想得到她,将她困在这深宫里,既然他是命定的君后,那帝王的宝座又怎么能让长平来坐呢?

  长宁温声道:“听宫人说,今日萧正君入宫来看你,你若是想家,我许你回府省亲便是。”

  萧璟仰起头来,“陛下莫非以为我是稚童?还是和薛侍卿待得久了,便拿哄他的那些手段来哄我?”

  长宁笑了笑,萧璟将她松开,站起身来,她站得太久,腰间又被他一直圈着,有些酸麻,萧璟的手扶着她走到内室,一手在她后腰轻轻揉着,而后又唤玉林备好晚膳。

  晚膳时,萧璟一边执筷给长宁布菜,一边轻声道:“夜间寒意深重,不如就在这儿歇下。”

  今日本是良侍君侍寝之日,可萧璟眷恋她的温暖,不想她离去,第一次这般挽留她。

  长宁应了下来,萧璟眸中微亮,听着长宁道:“你前几日罚了薛侍卿,倒是不太寻常。”

  萧璟回道:“我倒是觉得,陛下对薛侍卿的喜欢不太寻常。”

  长宁眼中含笑,“他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他可什么也做不了。”

  薛晗的事几乎阖宫尽知,就连前几日去萧胤宫中请安时,他都曾过问,可那些人说出来,总不如长宁自己说来让他觉得又无奈又好笑。

  萧璟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我罚他只因为他险些伤了你。”

  长宁略一恍神,昔日他仿佛也说过这样的话。

  那时她尚为公主,住在皇宫内,他和长平一道而来,而她脚边正有一宫人求饶。

  她轻声对那宫人道:“没什么,你下去便是,许总管那里本宫自会替你求情。”

  萧璟看着那宫人道:“他犯了何事?”

  长平笑了笑,“必是这奴才出了错,被许总管责罚,知道皇妹心慈,这才求情不止。”

  “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是昨日奉茶时洒了一些,恰好溅到我身上一滴而已。”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

  萧璟闻言立刻看她的胳膊,见其上红痕隐隐,沉了脸来,“他既伤了你,便该罚,你何必替他求情。”

  长平道:“表哥有所不知,长宁这丫头待下人向来宽容得很,要是在我宫里,他们哪里敢来求情。”

  她听到长平唤了他一声表哥,眼中的笑意渐渐隐去一些,长平幼时养在君后萧胤宫中,一向同萧家走得近,萧璟看着她,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方才去舅父宫中,正好碰到。”

  这是在解释他们一同过来的原因吗?可对她而言,却也没什么不同,萧璟是未来的中宫之主,长平是继承大统之人,不管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与她总没有关系。

  长平宫中忽然来人,只道陛下召她过去,长平不敢耽搁,她匆匆离去,这里便只剩她和萧璟两人。

  萧璟从袖中取出一瓶药膏,将她的手拉了过去,轻轻替她涂抹,“你的性子这样和善,将来开府别居,自要有个厉害的王君替你撑着才是,不然这些奴才都会欺负到你头上来。”长宁将手抽回,“萧哥哥言重了。”

  萧璟似乎察觉到她的疏远之意,道:“我并非是恰好路过这里,我想来看看你。”他伸手触摸着她额前碎发,“阿若,为何这些日子我总觉得你离我这么远?你之前不是喜欢我来看你吗?”

  为何疏远,她心里清楚,十二三岁时她不通情爱之事,可如今长大,却是明白一些,既然她不能和萧璟在一起,便不要放纵自己的心,更何况他对自己怕也只有兄妹情谊,或许像他所说,那年她“救”了他,他早已把她看作极其亲近之人。亲近之人,可以是兄妹,可以是至交,却绝不会成为夫妻。

  她听着自己道:“萧哥哥想多了,你是皇姐的……表哥,便也是我的。”

  萧璟将一块玉佩从袖中取出,放在她的手中,“是璟哥哥。”

  她没有辩驳,捧着手中的玉佩问他,“这是送给我的?”

  萧璟笑了笑,“喜欢吗?”

  她点点头,萧璟每次来都会带些东西给她。以往不便之时,会让他信得过的宫人送来,长平也有瞧见之时,可他总做得滴水不漏,让旁人拿不到什么错处。

  萧璟无奈道:“你总是这样淡淡的,让我拿你如何是好?”

  她既收了他的礼物,便亲自倒茶给他喝,萧璟坐了下来,犹豫着问道:“我方才说的话,你可有什么想法?”

  她不解地抬眸去看他,萧璟叹了口气,“我说你娶王君之事?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她喜欢的人便在眼前,可若是无果,她也不会自怨自艾,“皇姐比我年长三岁,总要等她大婚之后再议我的婚事。”

  萧璟却有些着急,“我不管她的事,我只想问你。”

  她回之一笑,“那就如璟哥哥所说,便娶个厉害的王君回府。”

  他忽而也笑了。

  她从回忆中醒过来,萧璟正看着她道:“你在想什么?”

  长宁笑了笑,“没什么,不过是些陈年往事而已。”

  晚膳过后,萧璟端来一盏茶给她,“这茶有消食温中之效。”

  她生来便脾胃虚弱,冬日更甚,她不曾说起过此事,可他却总知晓和她相关的所有事。

  那茶微甜,长宁将它饮尽,便去偏殿汤池中沐浴,暖炉烧得正热,长宁褪了衣袍,将身子浸在水中,闭眸沉思,她今日会到立政殿来,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批阅奏章乏得厉害,便独自出来走走,不知不觉便到了这里。

  水声传来,她能感受到汤池中的水纹轻轻拍在她身体之上,修长的手指触着她的脖颈,男子温热的唇贴在她的唇上温柔厮磨,听着他呼吸不平地在她耳畔道:“阿若不睁开眼看看,眼前的人是谁吗?”

  长宁轻笑一声,“管他是谁,良宵美景,不辜负便是。”

  萧璟在她脖颈间轻咬一记,“那你也不管那人是美是丑?”

  长宁捧着他的脸,定定地看了许久,并没有回他的话,只将吻落在他的眉心,鼻尖,唇角,下颌,萧璟将她抵在池边,一手扶住她的后背,“唤我的名字。”

  长宁的手攀在他的肩头,“璟哥哥……”

  这旧日的称呼,已是多年未唤过,萧璟身子一震,他眼眸顿时温热一片,再次吻住她的唇,可不同于方才的浅尝辄止,他吻得又凶又急,长宁快要喘不过气来,可他眸中却满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他们在这汤池中胡闹了许久,回到榻上又荒唐了一番,长宁鬓发微湿,倒在他胸膛上,“早知道,朕便去良侍君那里去了。”

  萧璟似没想到她会说出如此煞风景的话,气的脸色通红,长宁笑了起来,“良侍君自不如卿多矣。”

  谁都喜欢在这事上比旁人胜之一筹,可被这样比较,又让他心生醋意,他在这君后的位置上太久,若非他们今日这般忘怀所有,他还想不到自己竟也会这样吃一个侍君的醋,那人自然是不如他的。

  “看样子,陛下还要好好比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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