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页_音乐家们的手指/陆首席的手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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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页

  季文台吃完最后一口,心满意足地指出罪魁祸首:“钟关白买的。”

  温月安看一眼钟关白:“阿白知道心疼人。”

  季文台:“……”

  钟关白:“咳,我和早秋送老师回家。”

  温月安侧头看着贺玉楼,眼波如月下落满了桂花的水面:“师哥,今年这中秋,你与我同过?”

  “好。”贺玉楼笑起来,这一笑便比方才更像他少年时的样子。

  季大院长的夫人女儿都趁假期去旅游了,也无处团圆,于是几人便说好一同去温月安家过中秋。

  贺玉楼要等在车内的司机离开,自己将温月安抱上副驾驶,将轮椅放到后背箱里,再返回副驾驶去为温月安系安全带。贺音徐自觉地打开车后门,准备老老实实地坐在后排,钟关白走过去将人拎出来:“你坐陆首席的车。”

  陆早秋看着钟关白,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等贺音徐坐进车里,钟关白忙解释道:“唉,陆首席你看,反正我们车里已经有了一个季大院长,也不多一个小孩。老师刚见到贺先生,总有许多话要说,一定想同他单独坐一辆车。”

  陆早秋低下头,靠在钟关白耳边,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像一把刷子在钟关白心尖上刷了两下:“可是阿白……我也想同你单独坐一辆车。”

  陆早秋难得做这样的事,钟关白一听,一颗心便痒得不行,恨不得立即满足陆早秋的所有要求:“那那那……我现在就再给他们叫个车。”

  陆早秋退开两步,像从没说过那撩拨人的话似的,几步走到驾驶座边,淡淡道:“上车。”

  钟关白坐进副驾驶,偷偷觑一眼陆早秋,然后把手轻轻覆在方向盘上的那只手上。

  陆早秋如往常一样发动车,钟关白又开始在陆早秋的指间摸来摸去。

  季文台看多了,便开始视而不见:“陆早秋,你什么时候回学院销假?”

  钟关白看着陆早秋的侧脸,他们回国以后他便一直陪着温月安,陆早秋并非天天都来,他便以为其余的时候陆早秋是去音乐学院了,如果不是,那他……

  “现在还不行,听力高频部分缺失。如果继续治疗也不能改善,可能今后的工作重心会发生改变。”陆早秋平静道。

  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便凝滞起来,季文台叹了口气:“等过完节再说吧。”

  这些日子钟关白的精力都放在温月安与那本回忆录上,此时便有许多话想问,可当着他人的面,又不合适。他还什么都没问,就感觉陆早秋翻转了手掌,与他的十指牢牢相握。

  那是一种让人心安的力度。

  陆早秋就这么一直握着钟关白的手,把车开到了京郊。他做向导,贺玉楼跟着,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温月安家的院子门口。

  贺玉楼推着温月安进院门时,借着月色看清了院中的景色。

  贺音徐跟在后面,也见到了那溪水、小几、棋盘,他微微讶然道:“父亲在南方买下一座带院子的小楼,亲自画了设计图,也将那处的院子修成这个样子。”

  贺玉楼走到那竹木小几边,低头看那副残棋。

  “这是……”贺玉楼从棋罐里执起一粒黑子,“那年中秋未下完的一局,月安,你这一子还未落。”

  温月安脸上带着淡淡的追忆神色,全身像被一层带着暖意的光笼罩着:“是。当年你知道我要输,便不肯与我下了。”

  贺玉楼眼底带着笑意:“怕你哭。”

  温月安道:“我哪有那般输不起,明明是你……最是争强好胜。”

  “好,是我,都是我。”贺玉楼的笑意从眼底漫到嘴角与眉梢,“那今晚,不如将它下完?”

  温月安看着贺玉楼带笑的眉眼,也浅浅笑起来,应道:“好。”

  一盘残棋就这么放了几十年,终于等到要下完的一天。

  钟关白去屋里拿了灯放在小几上,贺玉楼与温月安坐在棋盘两侧,重新下起那盘棋来。

  季文台和贺音徐在旁边观棋,钟关白又去车里取了那六只螃蟹出来,拎着绑螃蟹的绳子说可以做中秋螃蟹宴。

  没有人做。

  这整个院子里只有两人会做饭,而这两个人现在正在下棋。

  钟关白悄悄握着陆早秋的手进了屋:“陆首席,不如我们一起做饭吧。”

  陆早秋点头,但他先出去打了个电话订好一桌酒菜,才返回屋中陪钟关白处理那几只螃蟹。而等他一进厨房,便发现钟关白正如临大敌地拿着一把剪刀,五只被捆好的螃蟹还在水池里,而那只已经被钟关白剪开绳子的螃蟹正在飞快地爬向门口。

  陆早秋关上厨房门,那只螃蟹便又横着往另一头爬去。

  “陆早秋。”钟关白的视线追随着那只大螃蟹,严肃道,“幸好我们没有孩子。我连一只螃蟹都管教不好。”

  陆早秋笑得无奈:“我来。”

  其实陆大首席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来。

  “小心手……陆早秋……你说我该把它夹起来还是捡起来,或者,抱起来?”钟关白紧张地在厨房左右四顾,终于拿起一只锅与锅盖:“嗯,应该是关起来。”

  他迅速把锅盖在螃蟹身上,然后就听到锅的内壁发出蟹爪碰撞的声音,再将锅微微掀起一点,把盖子塞进缝隙中。

  “好了……”钟关白小心地托着锅盖,将那只螃蟹转移到了水池里。

  “搞定它比搞定李斯特难。”他站在水池边,跟那只螃蟹大眼瞪小眼,“你别这么看着我。”

  陆早秋查了一下烹饪方法,照着准备蒸锅:“应该可以不剪开绳子直接蒸。”

  钟关白把拎着绳子把那五只螃蟹一一放进蒸锅里,再用两只巨大的勺子把那只没了绳子的螃蟹夹进锅中,然后马上盖上蒸锅盖:“这样,直接开火就可以了吧。”

  两人站在灶台前面,看着一锅螃蟹。

  一秒,两秒,三秒……

  那只没有绳子的螃蟹不断用钳子敲着透明的锅盖,小眼睛盯着钟关白。

  四秒,五秒,六秒……

  钟关白突然把火一关,端起那锅螃蟹。

  “陆首席……要不我们把它们放了吧,院子里正好有一条小溪。”他眼巴巴地看着陆早秋。

  “好”陆早秋眼带笑意。

  钟关白把所有的绳子都剪了,看着那六只螃蟹爬进了小溪里,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下的一块块卵石中。

  陆早秋一直在旁边看着钟关白,笑意越来越浓。

  钟关白在溪边坐了半天才想起来:“那我们晚上吃什么?”

  “我订了餐,应该等一下就到。”陆早秋说。

  钟关白听了,沮丧道:“陆首席,你早就知道我做不成螃蟹宴。”

  “不是。”陆早秋坐到钟关白身边,“只是一个备选。”这样你就总可以随心,做自己想做的,不问结果。

  钟关白突然想到车上的事,便问:“早秋,你这些天去哪里了?”

  “医院。安心。”陆早秋站起来,“温先生与贺先生的棋应该也要下完了,过去吧。”

  两人走到小几处,贺玉楼与温月安已分了胜负,季文台对钟关白道:“你的螃蟹呢?”

  钟关白指了指溪水:“生龙活虎。”

  好在这时候订的酒菜到了,几人决定借着月光,就摆一桌在院子里。

  贺音徐还未成年,贺玉楼和陆早秋是开车来的,便都没有喝酒。倒是温月安,从不喝酒的人这一晚却喝了很多。

  他喝多了仍然很安静,脸依旧白得像玉一样,只有眼角微微被熏红了,最后靠在贺玉楼的怀里,抓着贺玉楼的衣袖说:“师哥……不要走。”

  季文台也有了醉意,他看着这样的他从未见过的温月安,感叹道:“老温这人,当年的学生哪,不管是男学生还是女学生,当面都只敢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温先生,背后那可是叫他月安公子的。谁能想到这般人物,竟会像现在这样……这般人物,竟这样过了一生。我原想,老温应是一生淡泊,后来才知道,他是满腔情义,全付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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