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43_杠精的起点频夫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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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043

  朝廷官员每个月的俸禄跟补贴就那么点,赶上逢年过节家里开销大,尤其是年关人情往来比较多,就显得捉襟见肘。

  这时候部分官员就把主意打到朝廷上,开始跟国库借钱。

  官越大借的越多。

  借钱不是问题,问题是她们不想着还。

  手头经济阔绰起来,钱袋子紧巴巴的日子过去了,竟是没一个想着主动归还欠银的。

  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比着拖欠。

  官小的想着官大的没还,自己要是主动还钱不是戳人肺管子想当出头鸟吗,往后肯定要被穿小鞋。

  这么一想,索性都仰着脖子往上看,等上头那些还了自己再跟着还,毕竟她欠的少,皇上就是要怪罪,也怪不到她们头上。

  而官大的多数都是跟皇家沾点亲带点故的,觉得皇上不好意思找自己要,索性银子就先紧着府里的开销来,有钱吃酒办宴搭戏台子,就是没钱还银子。

  别问,问就是再等两日定然归还。

  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这都过完年三四个月了,眼见着夏季洪汛灾害就在眼前,朝廷都拿不出银子去维修巩固堤坝。

  时间一长,国库空虚,若是风调雨顺还好,没什么能花大钱的地方。

  可一旦有点什么天灾需要朝廷调银赈灾,国库拿不出钱可不行。

  这事每年都有,每年去讨要银子的官员都头疼不堪。

  官大的得罪不起,官小的要来的银子不多。

  横竖要来要去,她是上头差事完不成被责备,下头还得罪一群的人,左右都讨不了好。

  所以这差事,可算不上是一个好差事。

  皇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差直接报出时清的名字,时鞠再想装傻也装不下去。

  可时清就是个七品的巡按御史,轮品级,借钱的那些人哪一个是她能得罪起的?

  虽说御史本来就是个得罪人的活儿,但这一下子,得罪的也太多了吧。

  几乎是大半个朝廷,部分还都是权贵跟国戚。

  皇上这是要将时清彻底打造成孤臣,断了她站边的可能性。

  时家也能在未来无形的风暴中,安然无恙。

  “臣知道陛下的意思,”时鞠行礼,垂眸说道:“可时清,今年也才十七,任职的还是巡按御史,让她去要银子,是不是不合适?”

  “除了她,朝中就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皇上朝钱大人看了眼,“爱卿,你觉得如何?”

  皇上也是观察了时清好一段时间。

  先是御书房跟常淑对上,再是营帐里反问孙启冉,最后是对上长皇子、她那亲弟弟,都是丝毫不怵,不怕得罪人。

  就这份胆量跟嘴皮子,朝堂上没有比她更适合去讨要官银的了。

  但这事皇上不能亲自推荐,毕竟时清官小,也是今年开春后才入的朝堂,她想让钱大人跟时鞠来推荐时清,然后她顺水推舟的同意,才不显得那么突兀显眼。

  钱大人推荐时清的理由很显然,钱焕焕彻查圈地案一事就有时清协助的功劳,她念着这份情提携一个后辈于情于理。

  而时鞠更不用说了,时清的亲娘,提拔自家人多正常。

  有世勇侯跟都御史作为时清背后能看得见的后盾,时清去要银子也好要一点。

  若是实在为难,不是还有她这个看不见的倚靠吗。

  钱大人脸色板正,看不出多余情绪,缓声说,“臣也觉得小时大人很是合适。时大人,能力的高低跟年龄可没有关系,英雄多年少。”

  时鞠跟钱大人可不同,钱大人舍得让钱焕焕涉险,时鞠却有点不甚情愿。

  尤其是时清向来有自己的主意,时鞠不会直接替她做主。

  皇上抿着茶盏,也不催促。

  “时爱卿若是没考虑好,那便回去仔细想想,”皇上看着她,“时清已经踏足朝堂,总不能在你的羽翼下躲避一辈子,她需要磨炼跟成长。”

  “你看钱世女,”皇上拿钱焕焕举例子,“十五岁时就跟着钱爱卿办差,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这趟圈地案虽有凶险,但办得却是极好。”

  何止是凶险,几乎几次命丧于此。

  若不是运气好碰上了时清跟云执,刚回京那天晚上,她可能就没了。

  钱大人听到皇上夸奖,谦虚的垂眸说,“皇上盛赞,属实抬举爱女了。她不过是为朝廷办差,为皇上分忧,这是她应该做的,没什么值得夸奖的。”

  话虽这么说,但脸却是抬起来。

  皇上夸钱焕焕有出息,那就是夸她这个母亲教导的好,而夸她那就是夸整个钱家。

  孙家如今已经没落,她手下的那些人没有孙丞相就是一盘散沙。

  如今的朝堂,是她钱家的。

  这等权力,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整个钱家,定会在她手上达到顶峰,推上最高!

  钱母垂眸看着眼前的车板,眼底是蓬勃的野心跟欲念。

  时鞠却是说道:“此事可否容臣回去仔细想想,也问问时清的意见。”

  皇上颔首,“那爱卿可得考虑的快一些,莫要拖到夏初。”

  “是。”

  这边的事情时清完全不知道,她上车前颠颠地朝钱家马车走过去。

  钱灿灿离老远就看见她了,胳膊拐了下钱焕焕的手臂,扬眉说,“要银子的来了。”

  时清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过来肯定是冲着那六百两银子来的。

  钱焕焕眼皮一阵抽动,抬眼看向时清。

  时清眉眼弯弯的走过来,心情极好,顶着钱家两姐妹的视线,开门见山,“圈地案结束,剩下的六百两是不是得给了啊?”

  钱焕焕大腿上的肉隐隐作痛。

  “你是做御史的还是讨债的,”钱灿灿啧了一声,“底下钱庄放高利贷的催银都没你催的这么急。”

  “我催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你们不主动吗?”时清对着两人指指点点,语气谴责,“不自觉,这事还需要我亲自来提,我都替你们觉得害臊。”

  钱灿灿嘴角被牙齿磕烂的伤口已经结痂,脸上昨日被钱母抽的巴掌也消肿了,就是五指的印子还很明显的留在上面,可见对方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伸手拍下时清指她的手指,被时清眼疾手快的躲开。

  “笨。”时清得意。

  钱灿灿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你放心,不会少你一文。”钱焕焕看两人并未因为昨日的事情留有芥蒂,平时板正的脸上露出几分轻松神色,眼里带出笑意。

  钱焕换可不是说话不算话,耍赖无信之人,更何况她也想交时清这个朋友。

  “银子不在我身上,等回京后我着人亲自送到你府中。若是少上一文,你大可以让你夫郎提剑来钱府找我讨要。”

  钱大人那爱面子如命的性格,若是被人上门讨债,定是要发火。

  钱焕焕既然敢拿这个打,便说明她不会耍赖。

  时清放心了,“那行了,咱们京城有缘见。”

  时清往自己马车的方向走,钱焕焕看着她的背影跟钱灿灿说,“时清这个人,并不像京中传闻的那样,真正接触后相处起来,倒是挺好处的。”

  就是有点费钱。

  先是五十两,后是六百六十两,她都不敢想下一次。

  钱焕焕的那点私房钱,已经被时清榨的干干净净,往后指不定连打赏下人,都要跟钱灿灿偷偷借上一点。

  钱灿灿笑着啧了一声,“什么好相处,她就是个掉进钱眼里的抠门精。”

  “……”

  钱焕焕沉默无言,仰头看天,感觉妹妹这一枪不仅扎到了时清,也扎在了她的膝盖上。

  虽然圈地案结束,皇上说回京论功行赏,但钱焕焕完全没有任何期待。

  左右银子跟赏赐都不会落到她手上,有的不过是个听着好听的虚名罢了。

  她看向钱灿灿,视线落在她脸上,微微皱眉问她,“可还疼了?”

  母亲昨日也是舍得下手,竟就这么直接打在脸上,不给半分面子。

  “疼,”钱灿灿舌尖顶了顶嘴角伤口,刚才的笑意淡去,讥讽着说,“疼才能长记性。”

  何止是疼,几乎是没有知觉,连带着那边的耳朵都跟着嗡鸣着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听见声音。

  母亲怎么不一巴掌打死她呢。

  钱灿灿摩挲拇指上的扳指,脸上神色吊儿郎当的。

  钱焕焕叹息,伸手拍拍她的手臂,心头有股无力的感觉。

  说出去她是世勇侯府的世女,然而实际上她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更不用想其他的了。

  钱焕焕至今尚未娶夫,一是母亲还没开口,二是她本人也没这个心。

  左右娶回来的夫郎也是因为利益绑定在一起,嫁进钱府也就是跟她一样被束缚。

  姐妹俩默契的没再继续往下聊这个话题。

  钱灿灿扭头问身边下人,“我要的东西可曾备好?”

  下人点头应,“已经准备好了,上好的燕窝补品,全是连夜从京中送来的。”

  钱焕焕听到这儿疑惑的看着钱灿灿,“你要这些做什么?马上都回京了,怎么还要送过来?”

  钱灿灿笑,“自然是给沈郁的了。”

  她捏着翠绿的扳指说,“昨个我对沈郁公子一见倾心,可不得讨好一二。”

  钱焕焕脸板了起来,语气严肃,“不可。”

  她拦住下人,跟钱灿灿说,“昨日的事情好不容易掀了过去,就这母亲都不确定长皇子会不会因为沈郁迁怒到钱家。”

  “你这会儿众目睽睽之下还上赶着送礼,不是火上浇油吗?若是母亲知道了,定会发怒。”

  “她发怒发的还少吗?”钱灿灿嗤笑,“我给她找了个郡王等级的女婿,她不应该高兴吗?搭上长皇子这条线,多好啊。”

  还搭上长皇子?钱灿灿要真是跟沈郁有点什么,长皇子恨不得搞死钱家。

  “阿姐,”钱灿灿笑,“你就让我随心所欲一次吧。”

  她这个纨绔,看似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任性的很,其实并非是自己能够选择的。

  钱焕焕下颚紧绷,最后松开握住钱灿灿手臂的手指。

  钱灿灿让下人把东西给沈郁送过去,就说是她钱灿灿送的。

  她就是要让众人知道,她看上沈郁了。

  “混账东西。”长皇子让人把东西直接扔了出去,脸色冰冷。

  就钱家一个庶女也敢跟他攀关系?她看上沈郁纯属是癞·□□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只是长皇子不确定这事到底是钱灿灿自己的主意,还是世勇侯钱大人的意思。

  钱家如今独大,竟是不将他这个长皇子放在眼里了吗?

  长皇子眸光闪烁,手指撩起马车旁边的窗帘侧眸朝外面瞧了眼。

  钱灿灿动静闹的挺大,惹来众人观看。

  长皇子眸色一寒,攥紧了指尖。

  要说这趟春猎,最生气的就是他了,好好的一个算盘被孙丞相给毁了。

  孙启冉这个老东西,简直就是找死!

  下人走过来,站在马车外面,福礼低头轻声询问,“殿下,马上要启程回京了,可要少爷过来?”

  长皇子收回手,帘子顺势落下。

  他疲惫的闭上眼睛,手指撑着额角,“不必,让他跟他母亲坐一会儿,我想安静的休息休息。”

  这妻夫二人,因为长皇子身份尊贵,乘了两辆车。

  “启程回京——”

  外面有宫侍高声喊。

  各马车缓慢朝前移动。

  时清疑惑的问蜜合,“云执呢?”

  刚才她去要银子的时候就没看见他。

  时清掀开车帘往外看,也没在外头看见云执,“不会偷偷跑了吧?”

  这银子还没到手呢,云执就走了?

  蜜合眼尾抽动,“小主子您说什么,主君刚才说他有点事,待会儿就会追上咱们。”

  没跑就好。

  时清松了口气,不然云执身上没银子,也没什么心机,出去被人给卖了都有可能帮人数钱。

  “那咱们走慢一点,等等他。”

  时清把帘子落下来,拉过瓜子盘开始嗑瓜子。

  这瓜子味道是真的香。

  时清上回在巴宝阁吃过一次就爱上了,经常让人买点回来嗑。

  她去珠宝铺子不买珠宝,光买瓜子。

  许掌事心累到半句话都不想多说,看见时府的下人过来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最后为了时家人少来几次,干脆让人将方子卖给时清,这样大家都方便。

  时清最近两天倒是没有口渴的感觉,她觉得之前可能真是瓜子吃的比较多。

  时清嗑着瓜子看透明面板,这次钱灿灿干了她炮灰的活儿,时清以为任务里“·污男主”那项应该已经完成了,结果一看,进度只是百分之十五。

  不对劲啊。

  这项任务就算是完不成,也应该是作废了。

  毕竟钱灿灿直接将剧情打乱,如今她就是再从自己手里救下沈郁,长皇子也不会对她另眼相待。

  这任务是注定完不成了啊。

  时清啪嗒啪嗒的嗑瓜子。

  任务完不成,生命栏那里的血条颜色就不会变动,她还是处于一种“苟活”的状态。

  心累了,毁灭吧。

  马车悠悠前行,大概小半盏茶的功夫,蜜合才惊喜的朝车厢里喊,“小主子,主君回来了!”

  时清抬眸朝前看过去,云执脚尖点在马车横板上,弯腰掀开帘子进来。

  “你干嘛去了?”时清睨他,幽幽的说,“还知道回来啊。”

  “有点事情。”云执眸光闪烁,视线不跟她对视,猫腰耸肩含胸坐在时清旁边。

  时清盯着云执微红的耳廓看,心中警铃大作。

  不会吧不会吧。

  她腰背挺直,伸手指着云执的鼻子,“你不会这两天看中谁了吧?然后刚才背着我偷偷跟人说话去了?”

  比如五皇女,在她持之以恒的请求下,云执最终没抗住。

  时清突然觉得身上这身红色衣袍,红里隐隐透着绿。

  本来就不愉快的心情更加闷堵了。

  说好同一阵营的,结果他扭头就因为美色叛变了。

  “我不比别人好看吗?”时清自信十足,“全京城哪一个比老娘我美?你个小瞎子,不懂美色。”

  云执被她问的一愣,伸手拨开她的手指,“你想什么呢?什么美不美的。”

  “那你干嘛去了?”时清盯着他看。

  云执被她专注又生气的目光看的脸上微热,喉咙发紧,神色不自然,但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痒意。

  “你猜?”云执笑,眼睛清亮的看着时清,“你闭上眼睛,我给你看个东西。”

  时清就不!

  “你先闭上。”云执干脆自己动手,一只手掌心虚虚覆盖住时清的眼睛。

  视线陡然被遮住,时清眼睫煽动,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倒是没那么气了。

  她捻着瓜子,完全没有嗑的意思,虽然嘴上说着“就不”,但等云执把手遮过来的时候,却是一动不动。

  “神神秘秘。”时清说他。

  云执也不反驳,红着耳垂从怀里掏出一个温热的小东西,递到时清面前。

  云执松开手,示意时清看,“给你的。”

  一只干净白皙的小白兔子,就比云执巴掌大一点,看起来好像跟昨天时清捉到后逃跑的那个是同一只。

  时清惊喜的看着云执,“兔子!”

  她双手将兔子捧过来拢在掌心里,心情一秒阴转晴,“你刚才是去给我捉兔子了?”

  “嗯。”云执鼻音应了一声。

  他大刀金马的坐着,手无意识的摸鼻尖,眼睫落下,“你那只不是跑了吗,这只赔给你。”

  他用余光看时清脸色,“这下不生气了吧?”

  时清桃花眼里荡着笑意,伸手摸着小白兔的长耳朵,“我根本就没生过气。”

  嘴硬。云执笑。

  时清捧着兔子左右打量,云执以为她是在确认是不是昨天那只。

  白兔子长得都一样,云执怎么可能分得清哪只是时清昨天跑掉的那只,只能尽量捉一个体型大小看起来跟昨天那个差不多的。

  他有点紧张,怕时清不满意,结果就听见她略带遗憾的开口,“挺好的,就是有点小。”

  “?”

  云执茫然,昨天那只也不大啊。

  时清叹息,掂量着瑟瑟发抖的小白兔说,“就这么点,也不够一半清蒸一半红烧啊。”

  “……”

  云执轻抿薄唇,伸手要夺兔子。

  就不该给她捉!

  时清笑着把兔子抱在怀里躲开云执的手,“说笑的说笑的,它还这么小,我哪舍得吃。”

  至少也得等它长大。

  “我给它起个名字,”时清侧头看云执,又看看兔子,“就叫小白云吧。”

  毕竟是云执捉来的,带了个云字。

  云执脸蹭的下红了,视线忍不住别开看向窗外,余光瞥见时清虽然一口一个要把兔子吃了,但还是嗑了瓜子喂兔子吃,眼里露出清浅笑意。

  像是看见晴朗的天空中滑过飞鸟,又像一朝突破瓶颈的招式,有股说不出的欣喜满足感。

  从皇家猎场回来跟去的时候一样,早上出发,临近傍晚才到京城。

  李氏在府中早已让人备好了饭菜跟热水。

  时鞠朝他走过去,李氏从她手里接过外衫搭在小臂上抱在怀里。不过简单随意的一个动作,两人眼里都露出笑意。

  “玩的开心吗?”李氏问后面进来的时清跟云执。

  “还挺……开心的。”时清想了下,除了惊险刺激点,还算开心吧,毕竟银子到手了。

  她从蜜合手里把兔子捧过来,献宝一样给李氏看,“爹你瞧。”

  “这是你捉来送给云执的吗?”李氏一脸惊喜,笑着揶揄时清,“出去一趟,倒是学会疼夫郎了啊。”

  “……”

  时清沉吟一声,“其实,这是云执捉来送给我的。”

  准确的说,是赔给她的。

  李氏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看向云执,云执低头扯着袖筒佯装擦拭剑上的宝石。

  “都、都一样。”李氏干笑着,“就养着吧。”

  时清把兔子交给蜜合,让她弄个笼子养起来。

  一路舟车劳顿,时清先去洗个澡,等她洗完后就听蜜合说钱焕焕已经着身边侍卫把六百两银子送来了。

  一同送来的还有一颗拇指盖大小的宝石。

  说是钱灿灿送的。

  时清捏起来看了眼,笑了下,“算她懂事。”

  宝石大小跟颜色正好跟云执剑鞘上裂开的那个差不多。

  云执进来的时候,时清正在清点银子。

  云执立马眼睛一亮凑过去,双手压趴在桌子上,屁股挨着圆凳坐在对面,眸光晶亮的看向时清,“数对不对?”

  终于要分银子了!

  “对。”时清拿出五十两银子,放在云执面前,鼓励的语气说,“这次辛苦的主要是你,下次再接再厉。”

  云执沉默的看着时清。

  “行叭行叭,”时清无奈的又给他加了五十两,同时盖上盒子一把抱在怀里,苦口婆心的说,“云少侠,做人要知足,可不能太贪心。”

  云执瞪她。

  一共六百两,她就抠抠搜搜的给他一百两?!

  应该怎么说:

  不亏是你?时抠抠!

  云执眸光一闪,伸手探身就开始扒拉箱子,“一人一半!”

  云执习武,时清练箭,两人比起来力气差不多。

  直到云执开始认真,用上力气将箱子往自己这边猛地一拽。

  他扯的太突然,加上时清抱箱子抱的又比较紧,就这么跟着箱子一起被扯过去。

  时清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一趴——

  两人房里的桌子本来就不大,加上刚才争抢的时候都是半站起来的姿势离得极近,于是时清的唇瓣就这么巧的磕在了云执的下巴上。

  时清疼的“唔”了一声。

  云执眼睛发直,呼吸瞬间屏住,几乎是本能的低头,两人唇瓣就这么蹭了一下。

  “……”

  屋里的空气好像一下子被人抽干,云执连怎么呼吸都忘了,眼睫落下看着时清,怔怔的站着。

  时清也是一愣。

  因为被她习惯性隐藏的面板突然跳出来挡在眼前。

  时清清晰的看见,任务进度从之前的百分之十五猛地窜到百分之二十五!

  时间像是过去了好久,又像是只有那么瞬息的功夫。

  云执先反应过来,手松开箱子身体往后扯。

  ——别动啊!

  就在他准备往后退的那一瞬间,时清眼疾手快的将手搭在他脖颈上,将人往前一带。

  四片唇瓣就这么又重新贴在一起。

  “!”

  任务进度:百分之三十!

  云执耳边一片嗡鸣,听不见别的动静,只能听到胸腔里的心脏扑通跳动的声音,犹如擂鼓,脸更是红到脖子。

  他瞪向时清。

  时清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讪讪的松开他,“你、你听我跟你狡辩。”

  也不能怪她,毕竟谁能抵住生命的诱惑啊。

  时清头回跟男的接吻,虽然就只是贴了贴,神色也有点不太自然。

  她眼睫煽动着落下,慢吞吞的坐回凳子上,就这还不忘记将钱箱子扒拉到身前抱住。

  云执都快气笑了。

  时清抬眼看他,小声说,“对不起啊。”

  云执抬手想摸唇瓣跟下巴,抬到一半又眸光闪烁红着脸把手放了下来。

  他本来想跟时清说“没事”,他是个男人,就是道歉也应该是他道歉。

  “刚才强吻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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