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烟火
从小桥流水的院子走到花厅,再穿过个浮在湖面上的凉亭，后面是掩映在垂柳和常青树间的水榭。
屋里燃着香，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灰色棉麻衣裤，背微微佝偻,鼻梁上松垮垮架着副黑色圆框眼镜,如果把棉麻衣裤换成长布衫,活脱脱一个民国时期的老学究。
西装男站在门槛外躬了躬身：“魏老先生,有客人来了。”
魏老先生抬头,也用手抬了抬眼镜,对门外的季临慈祥一,目光在余繁初身上也停留了秒,和蔼得如春风拂面。
“来了。”他把桌上的书本合上,点点头,“快进来，小李去给客人沏茶。”
余繁初满脸懵逼地跟着季临走进屋,魏老先生对面一张椅子，季临却没有坐，是示意她过去坐。
余繁初：？？？
“坐下吧。”魏老先生苍老的嗓音温和开口，矍铄的双眸也是望着她,“小姑娘多大年纪了？”
余繁初瞅了季临眼，见他点头,于是乖乖坐了下来，回答：“二十。”
“来。”魏老先生点了点头,把桌子里侧的个小垫包推到两人中间，“手放上来，我看看。”
余繁初又愣住，站在旁边的男人却直接抓起她的手放了上去。
魏老先生枯瘦的指头搭上她手腕,粗糙，却带着温温的热度，有点舒服。
……传说中的老中医？
原来他真的看了老中医。
余繁初转头与男人对视，时间心底五味杂陈。
老中医眯着眼睛，即便年迈，看上去像是不堪挪动，手指的力依旧很足，如他矍铄的目光样令人不能轻视。
许久之后，换另一只手，又眯了眼睛，然后撤开。
“小临啊。”老中医抬眸看了季临眼，“你这个妹妹，身体没什么大毛病。”说着又望向余繁初，“平时有哪里不舒服吗？”
余繁初摇了摇头：“没有呀。”
老中医又问：“爱吃糖吧？”
余繁初脸一红：“……嗯。”
“好好刷牙，小心长虫牙。”老中医呵呵一，“有点阴虚火旺，肾气不足，要加强锻炼，饮食清淡，不过看你这个气色不错，应该是个作息规律的好孩子，要保持。”
虚心听了大堆嘱咐，两人告别老中医。
余繁初上了车，没等季临开车就问道：“老大，这个爷爷是不是很厉害？”
“嗯，魏家是中医世家，祖上出过多御医，老先生是朝阳医馆的创始人。”季临耐心地跟她解释。
“是那个有名的朝阳医馆？”余繁初睁圆了眼睛。
季临：“嗯哼。”
“……”乖乖，还不是一般厉害的老中医。
真捡到宝了。
余繁初抿了抿唇，又问：“你跟魏爷爷关系好嘛？”
季临点了下头，“还不错。”
余繁初纠着手指，“那我能不能再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季临扬了扬下巴，发动车子。
“就……我上次问过你的事。”余繁初小心翼翼望着他，“其实要看病的不是我，是陶溪。”
男人眼皮微微一颤，神色却很淡定：“好。”
音响里开始播放晚间新闻，余繁初听了儿，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于是又想说话：“中医看病是不是都很慢呀？”
季临淡淡地张口：“怎么这么问？”
余繁初：“我奶奶风湿，看了好几年，吃了好几年的药。”
季临：“中医是调理根治，自然慢一。”
余繁初：“那你治了多久？”
季临：“……”
余繁初摸了摸耳朵，“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就是替陶溪听一下，大概有个心理准备。”
话音刚落，车里响起转向灯的声音，然后靠右停了下来。
男人拉起手刹，踩着刹车的脚收回，只手搭在方向盘中间，靠在椅背上侧头睨她。
余繁初心底咯噔不停，上下乱蹦，颤着声问：“……怎么了？”
季临望着她，双漂亮的桃花眼和薄唇都要不地勾着，“余繁初，你是想着我有病心里就舒坦是吗？”
余繁初此刻脑子有点钝，时间没有反应。
下刻，她紧接着呼吸一窒。
安全带锁扣清脆地响了下，男人身影倏地靠过来，只手撑在她旁边的储物盒上。
余繁初被吓得闭眼，屏住呼吸，不让他身上熟悉的香味侵袭自己薄弱的意志。
又是“咔哒”声，她疑惑地睁开眼，只见面前的储物盒被打开，男人长手探进去，捞出一个粉色的金属小盒子，里面叮铃哐啷的响。
他把盒子扔在她手里，依旧是要不地盯着她。
“收起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余繁初低下头，握住那个冰冰凉凉的小盒子，隐约中有草莓香味漫溢出来。
“吃糖，闭嘴。”说完他退了回去，继续开车。
余繁初吐了吐舌头，将盒子开，浓郁的草莓香味扑鼻而来。她禁不住诱惑，拿了两颗放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开来，仿佛股热流窜到心底，裹挟着粉红色的草莓香。
魏老先生要回乡下祭祖，看病的事只好暂时搁置，余繁初也就没急着告诉陶溪。
季临MV拍摄在即，短暂休息调整一段时间，养精蓄锐，所以余繁初做完拍摄日程就暂时清闲了下来。
早上杯热咖啡，报纸八卦看到黑。
时不时地去季临那边阳台上照顾她的葡萄藤，再时不时地，去关心下忙到飞起的陶溪小姐姐。
陶溪最近俨然有了女超人的架势。
季临为手下几个练习生筹划了场年底商演，由她负责统筹前期的财务预算。
“我以为今天不用加班的，运营那帮狗崽子工作效率也太低了吧？”临近下班时间，陶溪又拿到一份活儿，被气得七窍生烟，“你瞅瞅，每天都在等这个人签字等那个人签字，早不签晚不签，快下班了给我送过来，真是造孽。”
“知道墨菲定律吧？就是你怕什么来什么。”余繁初耸了耸肩，“老天爷是不让你帆风顺的，除非他死了。”
“怎么办啊初初，我今天答应了人家要去相亲的。”陶溪急坏了，坐在椅子上直跺脚，“这次这个小哥哥长得可帅了，聊了半个月总算约我见面，我不能第次就放他鸽子。”
余繁初苦恼地蹙了蹙眉，心底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你这个……复杂不？”
“不复杂，填表格而已，该算的我都算好了。”陶溪叹了叹，“就是费时间，和小哥哥的晚餐肯定赶不上。”
“那要不我帮你吧。”余繁初拿过她手里的件，“财务我不懂，填表格这种事情我还是能做的。”
“可是你也要下班……”
“我下班又没事，回去也是待着。”余繁初了，“你的小哥哥重要嘛，喜欢就加油拿下，我全力支持你！”
“那就……辛苦你了。”陶溪开电脑屏幕上的个表格文件，“就是这里，你对照着个个往里填就好了，别填错，弄完之后拷贝到这个U盘里，明天上要用。”
余繁初接过她手里的U盘，“那U盘给你放哪儿？”
陶溪敲了敲手边的抽屉，“放这儿就行，也不是什么机密。”
“好。”
“太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噢。”
“嗯哼，我不客气的。”
余繁初是第次经手财务的事儿，怕出纰漏。她细心地填完表格，又检查了三遍没错误，才保存到U盘里，下班回家。
第二天上午，季临召集运营和财务开，余繁初也在。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几个练习生小哥哥小姐姐到齐，颜值都十分养眼，身材也不赖，虽然和季临比起来还是太稚嫩浮躁了。
季临还没到，余繁初给他们人手发了份资料。
“初姐，临哥什么时候去青海啊？”其中个女孩问。
余繁初看过她资料，今年才十七岁，高中生，偶尔还要去学校参加考试。
青海是拍摄第一站，先取完青海的景，再去英国。
听说季临不太想去英国，因此和经纪人李哥闹了段别扭。
最后妥协的还是他。
都知道季临的牛脾气大咖病，只有李浩威能治。
“拍摄在下个月初，不过也可能会提前过去。”余繁初回答。
女孩睁大一双漂亮的凤眼：“那你也跟着去吗？”
余繁初点头：“嗯。”
大家不约而地投过来羡慕的目光。
话题没有继续下去，季临和苏杰明走进来，开始了议。
运营部代表把最新版策划宣讲遍之后，由陶溪上台展示财务预算。
U盘刚插进电脑里，季临揉了揉鼻梁，对旁边的余繁初：“去给我倒杯水。”
余繁初赶忙起身，“好的。”
茶水间的冰块用完了，她跑到楼下找别的部门借了杯，才端着季临要的冰水快步走回议室。
刚到走廊，突然听见“嘭”地一下，门用力关上的声音。
陶溪仓促地从议室跑出来，眼眶通红，睫毛湿漉漉的挂着水珠。
余繁初蓦地停住脚，“怎么了？”
陶溪抬头看了她一眼，被泪水模糊的眸子里依稀蓄着责怪和怨恨。
余繁初心底颤，张了张口：“陶……”
没等话说完，陶溪与她擦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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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燃着香，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灰色棉麻衣裤，背微微佝偻,鼻梁上松垮垮架着副黑色圆框眼镜,如果把棉麻衣裤换成长布衫,活脱脱一个民国时期的老学究。
西装男站在门槛外躬了躬身：“魏老先生,有客人来了。”
魏老先生抬头,也用手抬了抬眼镜,对门外的季临慈祥一,目光在余繁初身上也停留了秒,和蔼得如春风拂面。
“来了。”他把桌上的书本合上,点点头,“快进来，小李去给客人沏茶。”
余繁初满脸懵逼地跟着季临走进屋,魏老先生对面一张椅子，季临却没有坐，是示意她过去坐。
余繁初：？？？
“坐下吧。”魏老先生苍老的嗓音温和开口，矍铄的双眸也是望着她,“小姑娘多大年纪了？”
余繁初瞅了季临眼，见他点头,于是乖乖坐了下来，回答：“二十。”
“来。”魏老先生点了点头,把桌子里侧的个小垫包推到两人中间，“手放上来，我看看。”
余繁初又愣住，站在旁边的男人却直接抓起她的手放了上去。
魏老先生枯瘦的指头搭上她手腕,粗糙，却带着温温的热度，有点舒服。
……传说中的老中医？
原来他真的看了老中医。
余繁初转头与男人对视，时间心底五味杂陈。
老中医眯着眼睛，即便年迈，看上去像是不堪挪动，手指的力依旧很足，如他矍铄的目光样令人不能轻视。
许久之后，换另一只手，又眯了眼睛，然后撤开。
“小临啊。”老中医抬眸看了季临眼，“你这个妹妹，身体没什么大毛病。”说着又望向余繁初，“平时有哪里不舒服吗？”
余繁初摇了摇头：“没有呀。”
老中医又问：“爱吃糖吧？”
余繁初脸一红：“……嗯。”
“好好刷牙，小心长虫牙。”老中医呵呵一，“有点阴虚火旺，肾气不足，要加强锻炼，饮食清淡，不过看你这个气色不错，应该是个作息规律的好孩子，要保持。”
虚心听了大堆嘱咐，两人告别老中医。
余繁初上了车，没等季临开车就问道：“老大，这个爷爷是不是很厉害？”
“嗯，魏家是中医世家，祖上出过多御医，老先生是朝阳医馆的创始人。”季临耐心地跟她解释。
“是那个有名的朝阳医馆？”余繁初睁圆了眼睛。
季临：“嗯哼。”
“……”乖乖，还不是一般厉害的老中医。
真捡到宝了。
余繁初抿了抿唇，又问：“你跟魏爷爷关系好嘛？”
季临点了下头，“还不错。”
余繁初纠着手指，“那我能不能再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季临扬了扬下巴，发动车子。
“就……我上次问过你的事。”余繁初小心翼翼望着他，“其实要看病的不是我，是陶溪。”
男人眼皮微微一颤，神色却很淡定：“好。”
音响里开始播放晚间新闻，余繁初听了儿，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于是又想说话：“中医看病是不是都很慢呀？”
季临淡淡地张口：“怎么这么问？”
余繁初：“我奶奶风湿，看了好几年，吃了好几年的药。”
季临：“中医是调理根治，自然慢一。”
余繁初：“那你治了多久？”
季临：“……”
余繁初摸了摸耳朵，“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就是替陶溪听一下，大概有个心理准备。”
话音刚落，车里响起转向灯的声音，然后靠右停了下来。
男人拉起手刹，踩着刹车的脚收回，只手搭在方向盘中间，靠在椅背上侧头睨她。
余繁初心底咯噔不停，上下乱蹦，颤着声问：“……怎么了？”
季临望着她，双漂亮的桃花眼和薄唇都要不地勾着，“余繁初，你是想着我有病心里就舒坦是吗？”
余繁初此刻脑子有点钝，时间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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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繁初被吓得闭眼，屏住呼吸，不让他身上熟悉的香味侵袭自己薄弱的意志。
又是“咔哒”声，她疑惑地睁开眼，只见面前的储物盒被打开，男人长手探进去，捞出一个粉色的金属小盒子，里面叮铃哐啷的响。
他把盒子扔在她手里，依旧是要不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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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繁初低下头，握住那个冰冰凉凉的小盒子，隐约中有草莓香味漫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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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墨菲定律吧？就是你怕什么来什么。”余繁初耸了耸肩，“老天爷是不让你帆风顺的，除非他死了。”
“怎么办啊初初，我今天答应了人家要去相亲的。”陶溪急坏了，坐在椅子上直跺脚，“这次这个小哥哥长得可帅了，聊了半个月总算约我见面，我不能第次就放他鸽子。”
余繁初苦恼地蹙了蹙眉，心底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你这个……复杂不？”
“不复杂，填表格而已，该算的我都算好了。”陶溪叹了叹，“就是费时间，和小哥哥的晚餐肯定赶不上。”
“那要不我帮你吧。”余繁初拿过她手里的件，“财务我不懂，填表格这种事情我还是能做的。”
“可是你也要下班……”
“我下班又没事，回去也是待着。”余繁初了，“你的小哥哥重要嘛，喜欢就加油拿下，我全力支持你！”
“那就……辛苦你了。”陶溪开电脑屏幕上的个表格文件，“就是这里，你对照着个个往里填就好了，别填错，弄完之后拷贝到这个U盘里，明天上要用。”
余繁初接过她手里的U盘，“那U盘给你放哪儿？”
陶溪敲了敲手边的抽屉，“放这儿就行，也不是什么机密。”
“好。”
“太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噢。”
“嗯哼，我不客气的。”
余繁初是第次经手财务的事儿，怕出纰漏。她细心地填完表格，又检查了三遍没错误，才保存到U盘里，下班回家。
第二天上午，季临召集运营和财务开，余繁初也在。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几个练习生小哥哥小姐姐到齐，颜值都十分养眼，身材也不赖，虽然和季临比起来还是太稚嫩浮躁了。
季临还没到，余繁初给他们人手发了份资料。
“初姐，临哥什么时候去青海啊？”其中个女孩问。
余繁初看过她资料，今年才十七岁，高中生，偶尔还要去学校参加考试。
青海是拍摄第一站，先取完青海的景，再去英国。
听说季临不太想去英国，因此和经纪人李哥闹了段别扭。
最后妥协的还是他。
都知道季临的牛脾气大咖病，只有李浩威能治。
“拍摄在下个月初，不过也可能会提前过去。”余繁初回答。
女孩睁大一双漂亮的凤眼：“那你也跟着去吗？”
余繁初点头：“嗯。”
大家不约而地投过来羡慕的目光。
话题没有继续下去，季临和苏杰明走进来，开始了议。
运营部代表把最新版策划宣讲遍之后，由陶溪上台展示财务预算。
U盘刚插进电脑里，季临揉了揉鼻梁，对旁边的余繁初：“去给我倒杯水。”
余繁初赶忙起身，“好的。”
茶水间的冰块用完了，她跑到楼下找别的部门借了杯，才端着季临要的冰水快步走回议室。
刚到走廊，突然听见“嘭”地一下，门用力关上的声音。
陶溪仓促地从议室跑出来，眼眶通红，睫毛湿漉漉的挂着水珠。
余繁初蓦地停住脚，“怎么了？”
陶溪抬头看了她一眼，被泪水模糊的眸子里依稀蓄着责怪和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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