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烟火
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季临的名字,短短几秒钟时间，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原先不敢驻足的，也都折返头来热闹。
男人还穿着舞台那身装，高大笔挺地挡在面,余繁初不自觉捏紧手中的奶茶,下意识地往他身后贴了一些。
“哟,是谁啊？”小混混手指在耳朵里转了转,痞痞地笑,“怎么着？大明星路见不平侠仗义,想个热搜？”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又冒出一群五颜六色的小混混,站在他身后耀武扬威。
那人吊着眼角,继续道：“老子敬你是师兄,别管闲事，咱就当今天没见过,井水不犯河水。”
“管闲事？”季临面无表情地撇唇，脱下外套扔给身后的姑娘，微仰着脖子扯松领带，边拧开袖口的扣子,边往跨了一步。
俯视着他，目光森冷如冰,“动我的人，知道后果吗？”
余繁初眼皮颤了颤。
即便知道他那句“我的人”,并没有那种暧昧意，还是忍不住心弦挑拨了一下。
小混混有威慑到，很快发现自己人势众，没什么好怕的。依旧那副流氓相,昂首挺胸地对兄弟嗤笑：“听见没？大明星要跟老子抢女人，还要跟老子打架，明儿热搜头条，够不够劲？”
“必须的够劲啊，让哥儿也个热搜？”一群人哄笑起来。
混混头子撸起袖子，一副准备开干的架势。
余繁初想起苏杰明曾经叮嘱过，在外面无论占不占都最好不要牵扯是非，以季临的知名度，一旦发生公关事件很难平息。更何况现在那帮人以欺少，毫无疑问是季临要吃亏。
扯了扯季临的袖子，小声说：“你别打架。”
“躲开。”他语气有些燥，推开的力道却很温柔。
男人掌心的温度仿佛还停留在手腕，余繁初心口又是一震。等醒过神来，赶紧掏出手机准备给苏杰明打电话。
号码还没摁下去，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女人的咆哮：“让——开——！”
围观人群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一个拿着季临应援灯牌的女人站在面，身后还有数不清少个女人。
“听说有人要打我临临！都给我！往死里揍！”
那群混混哪见过种阵仗，面面相觑，吓得脸色惨白，然而都没来得及跑，就那些女人围在了中间。
惨叫声中，季临拽着余繁初消失在小吃街尽头。
余繁初跑了一路终于缓过气来，季临正蹲在湖边，往湖里扔石子。校的小竹林里黑幽幽一片，依稀能见不远处一对男女你侬我侬的身影。
余繁初摸了摸脑袋，转过身背对他。
种地方实在尴尬，校因为校庆张灯结彩，处处灯火通明，只有里能安心地躲一躲。
在季临旁边蹲下来，压着嗓音嘟哝道：“你为什么会去小吃街？”
男人盯着水面的波纹淡淡道：“饿了，去找吃的。”
“那里没有你爱吃的。”余繁初不假索地开口。
说完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居然真的把苏杰明给那本厚厚的东都记下来了。
明明也没有特意去背，那些喜恶和小习惯，就那么像烙印似的刻在心底了。
压下莫名其妙的情绪，余繁初一转头，正对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
“为什么选我？”他轻飘飘地问。
余繁初愣了一下。
季临望着，“挑奖品的时候，你不是很想要那个音乐精灵？”
余繁初脑子刚明白过来，又懵了：“你怎么知道？”
“你贴在工位，全办公室的人都知道。”季临淡淡撇开目光。
“……”
见奖品一的时候的确是很惊喜。
一直想要个AI音箱，却没找到合眼缘的设计。校联名款的音乐精灵自从网爆料出图片，每个边边角角都刚好在审美。
因为只限量两个，原本打算让余安州想办法帮去弄的。
“为什么？”季临出乎意料的执着。
“因为……”余繁初顿了顿，无比坦诚地望着他的眼睛，“我怕挨揍啊。”
“……”男人目光颤了颤，随即嘴角一抽。
余繁初正色道：“你也到了，你那些粉丝都想听你唱歌，我要是不选你，下场应该会和刚才那几个混混一样。”
话音刚落，就见他面无表情地起身，抬脚往林子外走。
“你干嘛？你不怕狗仔拍了？”余繁初赶紧拽住他。
季临脚步稍顿，居然停了下来。
“表哥说了，他那边结束就给我消息，车子会过来接的，你不要乱跑。”余繁初叮嘱道。
季临垂眸望着，眸子依稀比他身后的夜色还要幽黑，虚靠着身后一窝竹，昏暗的灯光投射在叶子，在他侧脸留下一块不太明显的斑驳。
而昏暗里，他的轮廓更显得深邃硬朗。
分明滴酒没沾，余繁初竟觉得有点晕乎的醉意。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头脑清醒些。
季临靠着竹子了一会儿，慵懒的嗓音才提起来：“我想了一下，你的工能力还不错，所以我想再给你个机会。”
余繁初抬了抬眼皮：？？？
“来班。”他直截了当的四个字，清晰而掷地有声。
余繁初差点就要不争气地点头哈腰叫声老板万岁。
心底的尊严还是为自己争取了一些清醒：“你是命令我去班吗？”
季临模棱两可地撇开目光，“嗯哼。”
“你说开除我就开除我，你说要我去我就去？”余繁初提着一口气，死死盯着他胸的扣子，“你以为你是玉皇大帝，还是当我是条狗？”
季临目光跳了一下，眼皮掀起来望着，摸了摸自己光滑的手背，好像那面有什么东。
“……”余繁初因此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狗血往事，脸颊一热，语气干巴巴道：“我不会去班了。”
季临挑了挑眉：“真不去？”
“不。”余繁初态度强硬，眼神坚定地望着他，“是你亲口说开除我的，成年人，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季临嘴角一抽：“……”
余繁初神气地转过身，也优哉游哉地往湖里扔石子。
季临了一会儿，出声：“哎。”
余繁初爱答不：“干嘛？”
“我没开除你。”季临一本正经道，“我那天说的是你明天不要去班，又不是永远不要去班。”
余繁初：“……”
您是在耍无赖吗？
虽然咬文嚼字的似乎没毛病，当初他那句话还真有歧义。
哪里是肯轻易屈服的。
“不去。”余繁初继续往湖里扔石子。
季临挨着蹲下来，“怎么着，还得八抬大轿啊？”
余繁初嘟哝：“谁稀罕你八抬大轿。”
季临捏了块石子在手心里把玩：“那你稀罕我什么？”
余繁初：“……”
“你稀罕什么，能给的我都给。”季临顿了顿，正色道，“除了我个人。”
只是句戏谑的话，余繁初却忍不住脸颊一热，仿佛人身有电似的往边挪了挪，低声道：“臭不要脸。”
季临扯了扯唇，把手里的石子扔出去，似轻飘飘的动，却在遥远的湖心砸下一个水洞，波纹从那处四散开来。
“余繁初，我有时候真怀疑你眼瞎。”
“……”
人都是贱骨头。
得不到的拼命想要，到手的却不珍惜。
他必须得承认，每每见个浑身竖着软毛刺的小丫头，心里就痒得不。
想像那些为自己疯狂迷恋的女孩那样，想满满当当全是自己的眼神。
哪怕个想法很荒唐。
也很危险。
第二天，网铺天盖地全都是季临在音乐院校庆晚会的话题，昨晚小吃街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引起什么风波。
余繁初知道肯定是公司给压了。
早七点，已经坐在自习室里。
偶尔能听见刚刚进来的女同三三两两地谈论起季临的名字，于是又想起昨天晚他在湖边说的那些话。
心底莫名升腾起一阵躁意，定了定神，用耳塞把耳朵堵得严严实实。
世界安静了。
一大早，苏杰明靠在墙边啃馒头，见季临脸色不佳地走进来，目不转睛地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终于忍不住开口。
“昨天一趟去得挺值当啊。”
季临从他袋子里抢了个馒头，“你又想说什么？”
“……”苏杰明了眼空荡荡的袋子，咽下口气，“我是想说，我妹唱歌还挺好听的。”
季临啃了口馒头，不置可否，脸色也岿然不动，瞧不出一点破绽。
苏杰明吃完搓了搓手，“那什么，我要去给收拾东，你自便，那边桌还有牛奶，趁热喝，别放凉了。”
季临：“收拾什么？”
苏杰明：“不是离职了吗，还有一些私人物品，昨晚刚说了托我帮带去。”
“……”季临抬眸睨向窗外的桌子。
嘴里的馒头突然像木渣一样难以下咽，他扯了扯唇，舌尖抵着牙床，脸色终于变得无比难。
很好。
余繁初正在全神贯注地书，周围突然一阵骚动，隔着耳塞都能听见。
转过头烦躁地睨了一眼，然而那几个女生围在一起盯着手机，由于太过激动和亢奋，根本没发现的目光。
余繁初有点挫败，叹了一声，转来，摘掉耳塞准备去走廊里背书。
“我好想去试试啊，真的。”
“我也想去，就算做一天就赶走那也值了！”
余繁初不禁竖起了耳朵。
“能近距离接触到男神诶，好羡慕。”
“可是要求一定很高。”
“还好啦，你他面说的……不妥妥的就是你吗？”
“昨天音乐院校庆隔那么远都没清楚，你要是成功录用，咱可就鸡犬升天了。”
“就是，你他么着急，咱先到先得啊，别墨迹了快报名！”
余繁初心底“咯噔”了下，依稀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转过身，轻轻敲了敲桌面打断：“请问……你在说什么？”
那女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然后晃晃手机：“Lin发微博招助，自己。”
余繁初嘴角一抽：“……”
呵。
发微博招助，对季临来说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余繁初打开微博。
果然在清一色的歌曲分享里，突兀地躺着一条招聘启事。
瞅瞅，他写什么来着？
【急聘助，待遇从优，薪资面议，日结。
要求：颜值九分以下（不含九分），身高160以（不含160），年龄22-30，短发，不会唱歌，工场合禁带粉红色私人用品。】
余繁初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心底又是一声呵呵。
身后继续传来女孩的声音。
“可是他没留电话啊，怎么报名？”
“也没有地址，不知道去哪里面试……”
“微博留言！”
很快，季临招助的话题爆了，热搜第一，全民皆知。
“谢李总关心，我人已经招到了。……嗐，谁说不是呢，年头能找个合适的不容易，谢谢您啊。有机会一起合。”
苏杰明挂了电话，拎着手机无语笑道：“老大，您是今年才五岁吗？种闹脾气的伎俩我五岁就不用了。”
“我没闹脾气，我是要招助。”季临在五线谱本里百无聊赖地画着音符。
苏杰明哼笑了一声，点开微博，“没闹脾气你写的什么东？你不就是跟我妹唱反调？”
季临淡淡地睨他：“想了。”
“是我想了还是你死鸭子嘴硬？”苏杰明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望着他，“自从我妹不来班，你就天天挑剔我个挑剔我那个。你么嫌弃我不就是想让来吗？”
“我嫌弃你只是因为我嫌弃你。”季临一板一眼地，十分严肃地说，“是你的工能力有问题。”
苏杰明扬声笑了笑，态度温和地堵他话：“跟你么年，你今儿才觉得我工能力有问题？”
季临垂眸，继续在纸画音符。
“你是遇一个不将就的，才觉得我将就了。”苏杰明坐下来靠在椅背，手指敲着桌面，语气轻叹，“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初初确实比我细心，比我讲究，有些事情你习惯了做，自然就嫌我糙了。”
季临不搭话，默默地把白纸角落卷了个圈。
苏杰明了然地着他：“你就叫来吧，一天天耗着也不是办法，李哥那边等着交成品，你确定你个忽忽下的状态能？”
季临把那叠纸扔到桌面，椅子转过去背对他，片刻才低沉地出了声：“不来。”
苏杰明眉梢一拧：“不会吧？”
季临拿鼠标在电脑桌面划圈，不断地复制图标又删掉，然后在收站里一个一个地清除。
苏杰明了一会他无聊透顶的操，突然拍了拍桌面。
季临过头来，眉心紧蹙。
“我之说什么来着？”苏杰明站起来走到他电脑桌旁，“小姑娘是要好好爱护的，你那个秦枫——”某人骤然变冷的目光冻得一个瑟缩，苏杰明闭了闭嘴，“你就是对人家不够温柔，跟使唤丫头一样呼来喝去的，谁愿意跟你？你还真以为你一张脸天下无敌啊？不是所有人类都像我，惯你身臭毛病。”
鼠标线在手里揉成一团，季临陷入了沉。
【初初，你是不是后天生日？】
余繁初正躺在床敷面膜，突然收到陶溪的微信消息。
道：【嗯嗯。】
陶溪：【那明天我请你吃饭！】
余繁初：【为什么是明天？】
陶溪：【后天我要相亲QAQ】
余繁初：【相亲？！】
陶溪：【是啊，相亲QAQ】
余繁初：【……好吧，同情你。】
陶溪：【嗐，明天见面聊。】
余繁初：【[摸头.jpg]好的。】
约好的两个人吃饭，到最后变成了一群人。
原来今晚是有同事聚餐的，陶溪推说去给余繁初过生日，不知道谁提了一嘴，要不大家一起给过生日。
于是演变成了样。
听说群人还都给买了礼物，余繁初有些受宠若惊。
“你走了也好，反正老大的助一般都不会超过一个月，你的任期已经算很了。”
“就是就是，老大的脾气，我全天下也就杰明哥那个抖M能受得住。”
“杰明哥跟了他那么年，是有感情的啦，老大对他和对我不一样。”
“两个人出双入对的，感情好的很呢。”
“而且杰明哥都28了，不仅不谈恋爱，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老大也25了，母胎单身，可以说么年他的生命里只有彼此。”
余繁初：“……”话题走向怎么貌似不太对？
“之我一直就很好奇，来咱公司当过助的大部分都是年轻小姑娘，老大怎么就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呢？后来我就想清楚了。”
“为什么？”
“你，老大对杰明哥好吧？”
众人点头。
“他对女孩儿没兴趣，连初初么漂亮的女孩儿他都凶巴巴，单只对杰明哥好，你品品。”
众人：“……”
“根据我的严格推，我老大，国民男神，天王Lin，他其实是——”
众人屏住呼吸。
包厢里的空气都凝滞起来，静待着接下来的结论。
然而，凝滞的空气突然一声冷笑给搅散。
“其实是什么？”
男人凉意森森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围在中间的那个女孩一秒还在侃侃而谈，后一秒瞬间面如土色。
所有人都抬眸向门口，一身黑色休闲装的男人，身姿笔挺，卓然而立，面如同结了一层霜，连每根头发丝都仿佛压抑着寒气。
星月般明亮而沉寂的目光悠悠然晃了一圈，落在怀抱着抱枕的余繁初身，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起来：“别紧张，我只是听说有聚餐，过来凑个热闹。”
一群人紧张地面面相觑，陶溪战战兢兢抬起一只手，颤声道：“是我告诉老大地址的。”
余繁初：“……”
不知道谁笑了一声，意图打破尴尬而紧张的气氛：“那个，今天不是提给初初过生日嘛，我把礼物给吧。”
有人连忙附和：“对对对，礼物。”
余繁初见季临走过来，十分自然地坐在旁边的空位。
大家依次把礼物拿给。
“星巴克吸管杯，我特地挑了个樱花的，粉红色很适合你。”
“谢谢。”
“是我在浅草寺求的御守，希望你换了新工能有好运气。”
“谢谢。”
“特别是爱情哦~”
众人一阵哄笑。
“初初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有人问。
余繁初认真地想了想，说：“像我爸那样的。”
“哈哈哈哈你恋父吗？”
“才不是。”余繁初忙不迭摇头，“我是说格像我爸那样的，要温柔贴一点，就……暖男型的吧。”
季临双臂弯曲搁在腿，垂着眼眸抠手指。
“对了，老大有没有准备礼物？”
突然员工cue到的季临，十分淡然地掀起眼皮。
陶溪挽住余繁初的胳膊：“我跟老大说了今天是给初初过生日的，是不是老大？”
“……嗯。”男人挺了挺背脊，直气壮：“不好意，没有。”
余繁初：“……”
虽然本来就没抱希望，此刻的小心脏还是像吊了个秤砣，重重地往下坠。
收了满手礼物都像是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段插曲对大家来说也是轻飘飘揭过去。
吃完饭，他去唱了两个小时的歌，陶溪开车送余繁初和礼物校。
过了零点，才是真正的生日，发小还是习惯卡着点发祝福，所以稍微熬了一小会夜。
第二天醒得很晚，太阳影子都不在床了。
微信消息很，妈妈的置顶在最面。
【宝贝生日快乐，玩的开心哦。】
余繁初给阮晴发了个亲亲的表情。
从小父母就很忙，爸爸生意忙，妈妈研究所忙。
所以余繁初从小就清楚，真实的霸道总裁是没有时间天天和小说女主角邂逅的，真实的霸道总裁的确可以宠妻无度，把整个世界都捧到面去。
妈妈则是个工狂，认真起来连老爸都怕。
得亏和余安州心大，不像很孩子那么敏感脆弱，才没有养成缺爱的反会人格。
也可能更重要的原因是……有钱花吧。
余繁初打开新短信，果然是一笔银卡巨额转账，瞬间兴奋得在床打滚。
去他的季临，谁稀罕他的生日礼物？
老子有钱。
郭星辰今天请了假，陪余繁初逛街吃饭买衣服。
晚两人坐在临江的露天奶茶店江景，余繁初突然想起来个事儿，点开陶溪的微信。
【你相亲相得咋样？】
陶溪：【别提了。】
余繁初：【不想？】
陶溪：【介绍人说得端正，个子一米七五，结果我一，活生生像块大烧饼。】
余繁初：【……】
陶溪：【图片】
余繁初：【还好吧，就挺一般，是算不丑。】
陶溪：【你觉得不丑？】
余繁初：【就脸大了些，是五官起来比较和谐。】
觉得自己的眼光还挺中肯。
陶溪：【小初初，你真不像个追星女孩。】
余繁初：【昂？】
陶溪：【你不觉得每天老大习惯了，种男的简直能丑到哭吗？我不能忍受下半辈子都和一个么丑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余繁初：【……】
陶溪：【刀削般的脸庞，无可挑剔的精致五官，黄金比例大腿，就是我人生想啊呜呜呜……】
余繁初面无表情地敲字：【那你就单着吧。】
陶溪：【……】
陶溪没再消息了，应该是在和相亲男保持礼貌的交流。
余繁初把照片拿给郭星辰：“你觉得丑吗？”
郭星辰撇了撇嘴，“你居然认识么丑的男人？”
余繁初：“……你也觉得丑？”
“……中等……偏下？”郭星辰小心翼翼地给了个评价。
“可是我觉得挺正常的啊。”余繁初嘴角抽了抽，不敢相信自己的审美居然出了BUG。
“我你是审美疲劳了吧。”郭星辰望着，摇头叹息，“也对，从小都泡在帅哥堆里，该说你是幸福呢还是幸福呢。”
余繁初陷入了沉。
对于大众意义的帅哥的确没有那种瞬间惊为天人的感觉，就只是觉得舒心养眼。
也从来不会觉得谁奇丑无比，最就只是……不那么舒心养眼。
“哎，那我冒昧问一句。”郭星辰捧着奶茶杯望着，“你觉得你家Lin帅吗？”
余繁初几乎是不假索：“帅！”
郭星辰无语地眼皮跳了跳，“眼神不好还戴滤镜，小心瞎。”
余繁初：“……”
两人玩到十一点才去。
会儿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剩下路灯孤零零伫立在路两旁，走到宿舍区，灯光也暗了些。
余繁初戴着耳机听着歌，慢悠悠地往研究生院走，却发现拐角处站着一个人。
高高瘦瘦的，和地面光线拉的路灯影子一样，昂首挺拔的背影有些熟悉。
似乎是听见了动静，他转过身，漆黑的眸直勾勾过来。
余繁初心口仿佛什么撞了一下，脑海里蹦出一句熟悉的形容——
【刀削般的脸庞，无可挑剔的精致五官，黄金比例大腿。】
呆怔间男人已经走过来，站在身旁的香樟树下，眉间有些微褶皱：“么晚才来？”
脑子里的声音停了，余繁初脸色淡定：“嗯。”
季临放在兜里的手好像动了动，是没接着说话。
余繁初等了一会，疑惑地抬起头：“你来里做什么？”
本来想问他怎么会知道里，好像又没那么重要，知道就知道了。
余繁初才发现他另一只手拎着个袋子。因为是黑色，起来不明显。
季临也顺着的视线睨向手里的袋子，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递出去。
余繁初抬眸，只见男人目光闪躲，嘴唇紧抿，暴露出他并不镇定的情绪。
忽然，“噗嗤”笑了一声：“礼物嘛？”
“还没过十二点。”季临把袋子往送了送，紧绷的神色有些摇摇欲坠，“你要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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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不敢驻足的，也都折返头来热闹。
男人还穿着舞台那身装，高大笔挺地挡在面,余繁初不自觉捏紧手中的奶茶,下意识地往他身后贴了一些。
“哟,是谁啊？”小混混手指在耳朵里转了转,痞痞地笑,“怎么着？大明星路见不平侠仗义,想个热搜？”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又冒出一群五颜六色的小混混,站在他身后耀武扬威。
那人吊着眼角,继续道：“老子敬你是师兄,别管闲事，咱就当今天没见过,井水不犯河水。”
“管闲事？”季临面无表情地撇唇，脱下外套扔给身后的姑娘，微仰着脖子扯松领带，边拧开袖口的扣子,边往跨了一步。
俯视着他，目光森冷如冰,“动我的人，知道后果吗？”
余繁初眼皮颤了颤。
即便知道他那句“我的人”,并没有那种暧昧意，还是忍不住心弦挑拨了一下。
小混混有威慑到，很快发现自己人势众，没什么好怕的。依旧那副流氓相,昂首挺胸地对兄弟嗤笑：“听见没？大明星要跟老子抢女人，还要跟老子打架，明儿热搜头条，够不够劲？”
“必须的够劲啊，让哥儿也个热搜？”一群人哄笑起来。
混混头子撸起袖子，一副准备开干的架势。
余繁初想起苏杰明曾经叮嘱过，在外面无论占不占都最好不要牵扯是非，以季临的知名度，一旦发生公关事件很难平息。更何况现在那帮人以欺少，毫无疑问是季临要吃亏。
扯了扯季临的袖子，小声说：“你别打架。”
“躲开。”他语气有些燥，推开的力道却很温柔。
男人掌心的温度仿佛还停留在手腕，余繁初心口又是一震。等醒过神来，赶紧掏出手机准备给苏杰明打电话。
号码还没摁下去，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女人的咆哮：“让——开——！”
围观人群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一个拿着季临应援灯牌的女人站在面，身后还有数不清少个女人。
“听说有人要打我临临！都给我！往死里揍！”
那群混混哪见过种阵仗，面面相觑，吓得脸色惨白，然而都没来得及跑，就那些女人围在了中间。
惨叫声中，季临拽着余繁初消失在小吃街尽头。
余繁初跑了一路终于缓过气来，季临正蹲在湖边，往湖里扔石子。校的小竹林里黑幽幽一片，依稀能见不远处一对男女你侬我侬的身影。
余繁初摸了摸脑袋，转过身背对他。
种地方实在尴尬，校因为校庆张灯结彩，处处灯火通明，只有里能安心地躲一躲。
在季临旁边蹲下来，压着嗓音嘟哝道：“你为什么会去小吃街？”
男人盯着水面的波纹淡淡道：“饿了，去找吃的。”
“那里没有你爱吃的。”余繁初不假索地开口。
说完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居然真的把苏杰明给那本厚厚的东都记下来了。
明明也没有特意去背，那些喜恶和小习惯，就那么像烙印似的刻在心底了。
压下莫名其妙的情绪，余繁初一转头，正对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
“为什么选我？”他轻飘飘地问。
余繁初愣了一下。
季临望着，“挑奖品的时候，你不是很想要那个音乐精灵？”
余繁初脑子刚明白过来，又懵了：“你怎么知道？”
“你贴在工位，全办公室的人都知道。”季临淡淡撇开目光。
“……”
见奖品一的时候的确是很惊喜。
一直想要个AI音箱，却没找到合眼缘的设计。校联名款的音乐精灵自从网爆料出图片，每个边边角角都刚好在审美。
因为只限量两个，原本打算让余安州想办法帮去弄的。
“为什么？”季临出乎意料的执着。
“因为……”余繁初顿了顿，无比坦诚地望着他的眼睛，“我怕挨揍啊。”
“……”男人目光颤了颤，随即嘴角一抽。
余繁初正色道：“你也到了，你那些粉丝都想听你唱歌，我要是不选你，下场应该会和刚才那几个混混一样。”
话音刚落，就见他面无表情地起身，抬脚往林子外走。
“你干嘛？你不怕狗仔拍了？”余繁初赶紧拽住他。
季临脚步稍顿，居然停了下来。
“表哥说了，他那边结束就给我消息，车子会过来接的，你不要乱跑。”余繁初叮嘱道。
季临垂眸望着，眸子依稀比他身后的夜色还要幽黑，虚靠着身后一窝竹，昏暗的灯光投射在叶子，在他侧脸留下一块不太明显的斑驳。
而昏暗里，他的轮廓更显得深邃硬朗。
分明滴酒没沾，余繁初竟觉得有点晕乎的醉意。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头脑清醒些。
季临靠着竹子了一会儿，慵懒的嗓音才提起来：“我想了一下，你的工能力还不错，所以我想再给你个机会。”
余繁初抬了抬眼皮：？？？
“来班。”他直截了当的四个字，清晰而掷地有声。
余繁初差点就要不争气地点头哈腰叫声老板万岁。
心底的尊严还是为自己争取了一些清醒：“你是命令我去班吗？”
季临模棱两可地撇开目光，“嗯哼。”
“你说开除我就开除我，你说要我去我就去？”余繁初提着一口气，死死盯着他胸的扣子，“你以为你是玉皇大帝，还是当我是条狗？”
季临目光跳了一下，眼皮掀起来望着，摸了摸自己光滑的手背，好像那面有什么东。
“……”余繁初因此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狗血往事，脸颊一热，语气干巴巴道：“我不会去班了。”
季临挑了挑眉：“真不去？”
“不。”余繁初态度强硬，眼神坚定地望着他，“是你亲口说开除我的，成年人，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季临嘴角一抽：“……”
余繁初神气地转过身，也优哉游哉地往湖里扔石子。
季临了一会儿，出声：“哎。”
余繁初爱答不：“干嘛？”
“我没开除你。”季临一本正经道，“我那天说的是你明天不要去班，又不是永远不要去班。”
余繁初：“……”
您是在耍无赖吗？
虽然咬文嚼字的似乎没毛病，当初他那句话还真有歧义。
哪里是肯轻易屈服的。
“不去。”余繁初继续往湖里扔石子。
季临挨着蹲下来，“怎么着，还得八抬大轿啊？”
余繁初嘟哝：“谁稀罕你八抬大轿。”
季临捏了块石子在手心里把玩：“那你稀罕我什么？”
余繁初：“……”
“你稀罕什么，能给的我都给。”季临顿了顿，正色道，“除了我个人。”
只是句戏谑的话，余繁初却忍不住脸颊一热，仿佛人身有电似的往边挪了挪，低声道：“臭不要脸。”
季临扯了扯唇，把手里的石子扔出去，似轻飘飘的动，却在遥远的湖心砸下一个水洞，波纹从那处四散开来。
“余繁初，我有时候真怀疑你眼瞎。”
“……”
人都是贱骨头。
得不到的拼命想要，到手的却不珍惜。
他必须得承认，每每见个浑身竖着软毛刺的小丫头，心里就痒得不。
想像那些为自己疯狂迷恋的女孩那样，想满满当当全是自己的眼神。
哪怕个想法很荒唐。
也很危险。
第二天，网铺天盖地全都是季临在音乐院校庆晚会的话题，昨晚小吃街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引起什么风波。
余繁初知道肯定是公司给压了。
早七点，已经坐在自习室里。
偶尔能听见刚刚进来的女同三三两两地谈论起季临的名字，于是又想起昨天晚他在湖边说的那些话。
心底莫名升腾起一阵躁意，定了定神，用耳塞把耳朵堵得严严实实。
世界安静了。
一大早，苏杰明靠在墙边啃馒头，见季临脸色不佳地走进来，目不转睛地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终于忍不住开口。
“昨天一趟去得挺值当啊。”
季临从他袋子里抢了个馒头，“你又想说什么？”
“……”苏杰明了眼空荡荡的袋子，咽下口气，“我是想说，我妹唱歌还挺好听的。”
季临啃了口馒头，不置可否，脸色也岿然不动，瞧不出一点破绽。
苏杰明吃完搓了搓手，“那什么，我要去给收拾东，你自便，那边桌还有牛奶，趁热喝，别放凉了。”
季临：“收拾什么？”
苏杰明：“不是离职了吗，还有一些私人物品，昨晚刚说了托我帮带去。”
“……”季临抬眸睨向窗外的桌子。
嘴里的馒头突然像木渣一样难以下咽，他扯了扯唇，舌尖抵着牙床，脸色终于变得无比难。
很好。
余繁初正在全神贯注地书，周围突然一阵骚动，隔着耳塞都能听见。
转过头烦躁地睨了一眼，然而那几个女生围在一起盯着手机，由于太过激动和亢奋，根本没发现的目光。
余繁初有点挫败，叹了一声，转来，摘掉耳塞准备去走廊里背书。
“我好想去试试啊，真的。”
“我也想去，就算做一天就赶走那也值了！”
余繁初不禁竖起了耳朵。
“能近距离接触到男神诶，好羡慕。”
“可是要求一定很高。”
“还好啦，你他面说的……不妥妥的就是你吗？”
“昨天音乐院校庆隔那么远都没清楚，你要是成功录用，咱可就鸡犬升天了。”
“就是，你他么着急，咱先到先得啊，别墨迹了快报名！”
余繁初心底“咯噔”了下，依稀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转过身，轻轻敲了敲桌面打断：“请问……你在说什么？”
那女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然后晃晃手机：“Lin发微博招助，自己。”
余繁初嘴角一抽：“……”
呵。
发微博招助，对季临来说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余繁初打开微博。
果然在清一色的歌曲分享里，突兀地躺着一条招聘启事。
瞅瞅，他写什么来着？
【急聘助，待遇从优，薪资面议，日结。
要求：颜值九分以下（不含九分），身高160以（不含160），年龄22-30，短发，不会唱歌，工场合禁带粉红色私人用品。】
余繁初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心底又是一声呵呵。
身后继续传来女孩的声音。
“可是他没留电话啊，怎么报名？”
“也没有地址，不知道去哪里面试……”
“微博留言！”
很快，季临招助的话题爆了，热搜第一，全民皆知。
“谢李总关心，我人已经招到了。……嗐，谁说不是呢，年头能找个合适的不容易，谢谢您啊。有机会一起合。”
苏杰明挂了电话，拎着手机无语笑道：“老大，您是今年才五岁吗？种闹脾气的伎俩我五岁就不用了。”
“我没闹脾气，我是要招助。”季临在五线谱本里百无聊赖地画着音符。
苏杰明哼笑了一声，点开微博，“没闹脾气你写的什么东？你不就是跟我妹唱反调？”
季临淡淡地睨他：“想了。”
“是我想了还是你死鸭子嘴硬？”苏杰明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望着他，“自从我妹不来班，你就天天挑剔我个挑剔我那个。你么嫌弃我不就是想让来吗？”
“我嫌弃你只是因为我嫌弃你。”季临一板一眼地，十分严肃地说，“是你的工能力有问题。”
苏杰明扬声笑了笑，态度温和地堵他话：“跟你么年，你今儿才觉得我工能力有问题？”
季临垂眸，继续在纸画音符。
“你是遇一个不将就的，才觉得我将就了。”苏杰明坐下来靠在椅背，手指敲着桌面，语气轻叹，“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初初确实比我细心，比我讲究，有些事情你习惯了做，自然就嫌我糙了。”
季临不搭话，默默地把白纸角落卷了个圈。
苏杰明了然地着他：“你就叫来吧，一天天耗着也不是办法，李哥那边等着交成品，你确定你个忽忽下的状态能？”
季临把那叠纸扔到桌面，椅子转过去背对他，片刻才低沉地出了声：“不来。”
苏杰明眉梢一拧：“不会吧？”
季临拿鼠标在电脑桌面划圈，不断地复制图标又删掉，然后在收站里一个一个地清除。
苏杰明了一会他无聊透顶的操，突然拍了拍桌面。
季临过头来，眉心紧蹙。
“我之说什么来着？”苏杰明站起来走到他电脑桌旁，“小姑娘是要好好爱护的，你那个秦枫——”某人骤然变冷的目光冻得一个瑟缩，苏杰明闭了闭嘴，“你就是对人家不够温柔，跟使唤丫头一样呼来喝去的，谁愿意跟你？你还真以为你一张脸天下无敌啊？不是所有人类都像我，惯你身臭毛病。”
鼠标线在手里揉成一团，季临陷入了沉。
【初初，你是不是后天生日？】
余繁初正躺在床敷面膜，突然收到陶溪的微信消息。
道：【嗯嗯。】
陶溪：【那明天我请你吃饭！】
余繁初：【为什么是明天？】
陶溪：【后天我要相亲QAQ】
余繁初：【相亲？！】
陶溪：【是啊，相亲QAQ】
余繁初：【……好吧，同情你。】
陶溪：【嗐，明天见面聊。】
余繁初：【[摸头.jpg]好的。】
约好的两个人吃饭，到最后变成了一群人。
原来今晚是有同事聚餐的，陶溪推说去给余繁初过生日，不知道谁提了一嘴，要不大家一起给过生日。
于是演变成了样。
听说群人还都给买了礼物，余繁初有些受宠若惊。
“你走了也好，反正老大的助一般都不会超过一个月，你的任期已经算很了。”
“就是就是，老大的脾气，我全天下也就杰明哥那个抖M能受得住。”
“杰明哥跟了他那么年，是有感情的啦，老大对他和对我不一样。”
“两个人出双入对的，感情好的很呢。”
“而且杰明哥都28了，不仅不谈恋爱，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老大也25了，母胎单身，可以说么年他的生命里只有彼此。”
余繁初：“……”话题走向怎么貌似不太对？
“之我一直就很好奇，来咱公司当过助的大部分都是年轻小姑娘，老大怎么就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呢？后来我就想清楚了。”
“为什么？”
“你，老大对杰明哥好吧？”
众人点头。
“他对女孩儿没兴趣，连初初么漂亮的女孩儿他都凶巴巴，单只对杰明哥好，你品品。”
众人：“……”
“根据我的严格推，我老大，国民男神，天王Lin，他其实是——”
众人屏住呼吸。
包厢里的空气都凝滞起来，静待着接下来的结论。
然而，凝滞的空气突然一声冷笑给搅散。
“其实是什么？”
男人凉意森森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围在中间的那个女孩一秒还在侃侃而谈，后一秒瞬间面如土色。
所有人都抬眸向门口，一身黑色休闲装的男人，身姿笔挺，卓然而立，面如同结了一层霜，连每根头发丝都仿佛压抑着寒气。
星月般明亮而沉寂的目光悠悠然晃了一圈，落在怀抱着抱枕的余繁初身，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起来：“别紧张，我只是听说有聚餐，过来凑个热闹。”
一群人紧张地面面相觑，陶溪战战兢兢抬起一只手，颤声道：“是我告诉老大地址的。”
余繁初：“……”
不知道谁笑了一声，意图打破尴尬而紧张的气氛：“那个，今天不是提给初初过生日嘛，我把礼物给吧。”
有人连忙附和：“对对对，礼物。”
余繁初见季临走过来，十分自然地坐在旁边的空位。
大家依次把礼物拿给。
“星巴克吸管杯，我特地挑了个樱花的，粉红色很适合你。”
“谢谢。”
“是我在浅草寺求的御守，希望你换了新工能有好运气。”
“谢谢。”
“特别是爱情哦~”
众人一阵哄笑。
“初初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有人问。
余繁初认真地想了想，说：“像我爸那样的。”
“哈哈哈哈你恋父吗？”
“才不是。”余繁初忙不迭摇头，“我是说格像我爸那样的，要温柔贴一点，就……暖男型的吧。”
季临双臂弯曲搁在腿，垂着眼眸抠手指。
“对了，老大有没有准备礼物？”
突然员工cue到的季临，十分淡然地掀起眼皮。
陶溪挽住余繁初的胳膊：“我跟老大说了今天是给初初过生日的，是不是老大？”
“……嗯。”男人挺了挺背脊，直气壮：“不好意，没有。”
余繁初：“……”
虽然本来就没抱希望，此刻的小心脏还是像吊了个秤砣，重重地往下坠。
收了满手礼物都像是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段插曲对大家来说也是轻飘飘揭过去。
吃完饭，他去唱了两个小时的歌，陶溪开车送余繁初和礼物校。
过了零点，才是真正的生日，发小还是习惯卡着点发祝福，所以稍微熬了一小会夜。
第二天醒得很晚，太阳影子都不在床了。
微信消息很，妈妈的置顶在最面。
【宝贝生日快乐，玩的开心哦。】
余繁初给阮晴发了个亲亲的表情。
从小父母就很忙，爸爸生意忙，妈妈研究所忙。
所以余繁初从小就清楚，真实的霸道总裁是没有时间天天和小说女主角邂逅的，真实的霸道总裁的确可以宠妻无度，把整个世界都捧到面去。
妈妈则是个工狂，认真起来连老爸都怕。
得亏和余安州心大，不像很孩子那么敏感脆弱，才没有养成缺爱的反会人格。
也可能更重要的原因是……有钱花吧。
余繁初打开新短信，果然是一笔银卡巨额转账，瞬间兴奋得在床打滚。
去他的季临，谁稀罕他的生日礼物？
老子有钱。
郭星辰今天请了假，陪余繁初逛街吃饭买衣服。
晚两人坐在临江的露天奶茶店江景，余繁初突然想起来个事儿，点开陶溪的微信。
【你相亲相得咋样？】
陶溪：【别提了。】
余繁初：【不想？】
陶溪：【介绍人说得端正，个子一米七五，结果我一，活生生像块大烧饼。】
余繁初：【……】
陶溪：【图片】
余繁初：【还好吧，就挺一般，是算不丑。】
陶溪：【你觉得不丑？】
余繁初：【就脸大了些，是五官起来比较和谐。】
觉得自己的眼光还挺中肯。
陶溪：【小初初，你真不像个追星女孩。】
余繁初：【昂？】
陶溪：【你不觉得每天老大习惯了，种男的简直能丑到哭吗？我不能忍受下半辈子都和一个么丑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余繁初：【……】
陶溪：【刀削般的脸庞，无可挑剔的精致五官，黄金比例大腿，就是我人生想啊呜呜呜……】
余繁初面无表情地敲字：【那你就单着吧。】
陶溪：【……】
陶溪没再消息了，应该是在和相亲男保持礼貌的交流。
余繁初把照片拿给郭星辰：“你觉得丑吗？”
郭星辰撇了撇嘴，“你居然认识么丑的男人？”
余繁初：“……你也觉得丑？”
“……中等……偏下？”郭星辰小心翼翼地给了个评价。
“可是我觉得挺正常的啊。”余繁初嘴角抽了抽，不敢相信自己的审美居然出了BUG。
“我你是审美疲劳了吧。”郭星辰望着，摇头叹息，“也对，从小都泡在帅哥堆里，该说你是幸福呢还是幸福呢。”
余繁初陷入了沉。
对于大众意义的帅哥的确没有那种瞬间惊为天人的感觉，就只是觉得舒心养眼。
也从来不会觉得谁奇丑无比，最就只是……不那么舒心养眼。
“哎，那我冒昧问一句。”郭星辰捧着奶茶杯望着，“你觉得你家Lin帅吗？”
余繁初几乎是不假索：“帅！”
郭星辰无语地眼皮跳了跳，“眼神不好还戴滤镜，小心瞎。”
余繁初：“……”
两人玩到十一点才去。
会儿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剩下路灯孤零零伫立在路两旁，走到宿舍区，灯光也暗了些。
余繁初戴着耳机听着歌，慢悠悠地往研究生院走，却发现拐角处站着一个人。
高高瘦瘦的，和地面光线拉的路灯影子一样，昂首挺拔的背影有些熟悉。
似乎是听见了动静，他转过身，漆黑的眸直勾勾过来。
余繁初心口仿佛什么撞了一下，脑海里蹦出一句熟悉的形容——
【刀削般的脸庞，无可挑剔的精致五官，黄金比例大腿。】
呆怔间男人已经走过来，站在身旁的香樟树下，眉间有些微褶皱：“么晚才来？”
脑子里的声音停了，余繁初脸色淡定：“嗯。”
季临放在兜里的手好像动了动，是没接着说话。
余繁初等了一会，疑惑地抬起头：“你来里做什么？”
本来想问他怎么会知道里，好像又没那么重要，知道就知道了。
余繁初才发现他另一只手拎着个袋子。因为是黑色，起来不明显。
季临也顺着的视线睨向手里的袋子，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递出去。
余繁初抬眸，只见男人目光闪躲，嘴唇紧抿，暴露出他并不镇定的情绪。
忽然，“噗嗤”笑了一声：“礼物嘛？”
“还没过十二点。”季临把袋子往送了送，紧绷的神色有些摇摇欲坠，“你要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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