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_沙雕穿成漂亮蠢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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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第65章

  抵达行宫时是傍晚。

  简单休整了一下后,老皇帝张罗着要设宴。

  只是这晚宴比起之前,实在有些寒酸。

  略显狭窄拥挤的正殿,众人紧凑地坐在一起,没有乐师弹琴、没有美人跳舞。

  只有洛常在一人卖力唱歌。

  看洛常在卖力弹唱的样子,谢长生有种看一百个老头老太用点读机放歌跳广场舞的心酸感。

  食物和酒水倒是管够,只是因匆忙,少了分精致。

  老皇帝神色沉沉,明显不满极了。

  谢长生倒是开心。

  坐马车坐太久,能有个平地歇上两晚,心里无比开心。

  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兀自低头、专心吃饭。

  期间,顾绯猗为他送了一次乳茶、一次石榴。

  等吃饱喝足后,谢长生抹着嘴抬头,却发现有不少人都在看自己。

  那目光均带着些考量。

  众臣这几天跟着老皇帝赶路,昼伏夜出、颠颠簸簸,都被折腾得不轻。

  现在静下来,头脑也总算都清醒了些。

  一清醒,便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比如顾绯猗和谢长生。

  两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的?

  前有掌印带小殿下赴宴、后有掌印当众送食物。

  这是否是一种暗示?

  乳茶……

  乳、通辱。

  “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中的辱字,释有“埋没”之意。(注)

  石榴又素有“吉祥平安”之意。

  难不成……

  掌印是在暗示,他看好的不是太子,而是这位被埋没的,痴傻的小殿下?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体弱的太子固然好掌控,可一个年幼的痴儿,不是更能让掌印一手遮天?

  可如果掌印真的想扶谢长生上位,又为何不趁机让谢长生和老皇帝打好关系,而是放任他们生出间隙呢?

  或者,其实是他们理解错了。

  “乳”,通辱。

  不是埋没,其实只是侮辱的意思。

  顾绯猗曾被谢长生当众抽鞭辱骂,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送给谢长生石榴,也只是因为石榴有血一般鲜红的颜色。

  所以其实掌印是在提醒他们,他现在对小殿下好,只是因为日后想要折辱他。

  让他们不要误会。

  众臣紧抿着唇,目光中慢慢都是思索。

  顾绯猗站在上首,将众人脸上或惶恐,或思忖的表情尽收眸中。

  他只觉得好笑,轻轻勾起薄唇,对身旁小太监道:“去,再给小殿下送盘葡萄。”

  谢长生则完全不知道这其中暗流涌动。

  他只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伸手拿了一颗顾绯猗送来的葡萄。

  把果肉放在盘子里,把皮吃了。

  就这么津津有味地吃了四颗,突然他满脸惊恐,挥舞着双手大叫:“吃错了!”

  众人:“……”

  啊……这……

  还没等众臣反应过来,谢长生又一拍桌子站起身。

  走到旁边一个臣子桌前,拎起一块肉,吃了。

  再走到另一个臣子桌前,把他手中的筷子夺下来,扔了。

  有人吃了一半的菜,被谢长生换到另一个人面前。

  有人空着的酒杯,被谢长生揣到他怀里。

  做完这一切,又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谢长生的动作堪称行云流水、丝滑无比。

  众人怔怔地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谢长生就已经正襟危坐地回到了座位上。

  还一脸气定神闲地又往嘴里塞了一只葡萄皮。

  众人:“……”

  众臣瞪眼的瞪眼,扶额的扶额,忍笑的忍笑。

  还有人学着谢长生,小口咬了一下葡萄皮,被涩得皱眉的。

  上首的老皇帝直到这会反应过来谢长生刚刚都做了什么。

  他只觉得丢脸,正要拍桌子让谢长生滚出去:“你……”

  却突然见门口跑进来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通报道:“皇上,二殿下来了。”

  小太监的话音刚落,就见一穿着紫衫的人此起彼伏地走了进来。

  正是谢鹤妙。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脸上带着些笑。

  谢鹤妙给老皇帝请了个安,没等老皇帝问他怎么来了,谢鹤妙已经开口。

  他笑着:“儿臣听说父皇来行宫,怕父皇觉得无趣,连夜赶来给父皇送一份礼。”

  他手一挥,立刻有乐师、舞女歌女轻盈入内。

  乐声响起、美人们舞成一团。

  “好!好好好!”

  老皇帝的眼顿时亮了,他细细打量着谢鹤妙,好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鹤妙有心了。”

  谢鹤妙谦虚几句,走到谢长生旁边。

  谢长生左侧是无人的,右侧则不远不近地坐着一个穿紫衫的年轻臣子。

  谢鹤妙不坐无人的左侧,偏偏要坐在谢长生右边。

  他在中间加了个桌子,把那臣子挤走后,望向谢长生。

  他问:“小傻子,二哥方才潇洒么?我可是听到父皇要训你,连传召都没等,立刻进来的。怎么样,是不是救了你?”

  谢长生使劲点头。

  把自己点头到头晕后,他又向谢鹤妙道谢:“救命之恩,涌泉相报!二哥哥请我吃全家桶,再请我吃冰激凌,再送我两箱金子,再……”

  谢鹤妙:“……”

  敢情他救了人,还要他来涌泉相报啊?

  谢鹤妙又气又好笑,抬手在谢长生头顶敲了一下

  :“可快闭嘴吧,别把你二哥气死了,小傻子。”

  谢长生哦了一声,但没有闭嘴。

  他问谢鹤妙:“方绫哥哥呢?”

  谢鹤妙扬了扬眉:“方绫要是知道你这么关心他,会不会半夜躲在被子里面偷笑出声?”

  又道:“他没跟着一起来,怕人太多引人注目,就只有我一个过来了。”

  说着,谢鹤妙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问谢长生:“对了,小傻子,你的信我倒是收到了,关键是写的是什么啊?”

  谢长生给了谢鹤妙一个既呆滞又鄙夷的眼神,伸手接过那封信。

  他展开,用手指点着上面的一个个小黑点,给谢鹤妙念:“二哥哥,我想你了,现在在下雨,你的腿疼吗?”

  谢长生念完,谢鹤妙却安静了。

  他抿着唇,看向谢长生。

  他那双和谢长生有些像的下垂眼中流露出了一些感动和温柔的情绪。

  但很快,那些情绪被谢鹤妙不自在地隐藏下去。

  种种情绪过后,谢鹤妙的表情最终定格成皱眉疑惑、哭笑不得。

  他问谢长生:“小傻子,你二哥是腿不好,不是眼睛不好!这信纸上只有四个墨团,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字!”

  他这问题似乎把谢长生问住了。

  谢长生发呆地看着信纸上的四个墨团,沉思良久后,深沉地告诉谢鹤妙:“简练了……鲁迅先生说过:浓缩的都是精华。”

  谢鹤妙:“……”

  听不懂。

  两只耳朵都听不懂。

  谢鹤妙伸手拿回那封信,小心地装回到信封中,又揣回袖子里,对谢长生无奈叹气:“算了,二哥让让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老皇帝吃饱喝足、耍起了酒疯,胡乱说着自己当年在战场上杀敌的事情。

  谢长生听得头痛,不愿多待。

  谢鹤妙看出他的烦躁,只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二哥在这就够了。小傻子,去玩吧。”

  谢长生感动地再次向谢鹤妙道谢:“救命之恩,涌泉相报!二哥哥请我吃全家桶,再请我吃冰激凌,再送我两箱金子,再……”

  谢鹤妙:“…………”

  所以说,这不是报恩,而是报复吧?

  谢长生躲过谢鹤妙打过来的手,起身溜出大殿。

  他找到守在外面的阳萝,从她怀里接过岁岁,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小肉排给岁岁吃。

  等岁岁吃饱后,谢长生带着岁岁散了散步、消食。

  他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小院里。

  这处小院不知是做什么的,只是有些像是安妃的住处——有几颗桃树正开了满冠的花,洒了一地的花瓣。

  谢长生远远看到有一抹深红的身影朝自己走。

  他从地上捡了朵花,藏在身后。

  等顾绯猗过来的时候,他道:“伸手。”

  顾绯猗看着谢长生,

  缓缓把手掌在谢长生身前摊开。

  他笑着问:“可是小殿下要给咱家的信?小殿下这信送了一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咱家。”

  谢长生把那朵粉白的桃花放到顾绯猗掌心,神秘道:“这是能让你隐身的法宝,好了,现在我看不到你了,你快脱光衣服跑一圈。”

  顾绯猗:“……”

  他看起来有这么好骗?

  他低头扫一眼那朵小花,递至唇边,又轻又快地碰了一下花瓣,又抬手别到谢长生耳边。

  顾绯猗笑道:“小殿下的身子生得好看,还是小殿下来脱吧。”

  谢长生:“……”

  他摇摇头:“什么脱啊脱的,听起来好不文明,罚你再给我两箱金子。”

  顾绯猗面上的笑容加大了些。

  “好。”他道:“等回去咱家就送给小殿下。”

  他微微伏身,唇凑近谢长生耳边,轻轻往他耳朵上吹了口气:“既是给小殿下下聘礼,要多少箱金子,咱家都有。”

  又咬了下谢长生耳尖:“温泉已经收拾好了,劳驾小殿下移步。”

  把谢长生领到温泉池的房间里,顾绯猗有事先离开了,谢长生让所有人去门外等着,自己独自一人留在了房间里。

  他打量了一下。

  这行宫的温泉比起现代的温泉,要小许多。

  由雪白的玉石砌成的椭圆形的一个小池子,满打满算,估计最多也就能容十人。

  但布置得很漂亮。

  氤氲温暖的水汽中,屏风、纱账层层叠叠。

  角落里有翠竹、花瓶里插着一枝粉桃花。

  谢长生一件件把自己衣服脱下来,摆在旁边矮凳上后,模仿跳水运动员,笔直地蹦到了水里。

  温泉水热度正好,恰好介于有点烫和快要能把人烫熟了之间的巧妙温度。

  温热的泉水在瞬间包裹住了谢长生的全身。

  谢长生只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全身的疲劳都被洗刷一空。

  谢长生舒服的长长长长的叹了声气。

  他坐着,扭着身体趴在岸边,吃着宫人准备的放在岸边的葡萄,浑身上下都有股说不出的轻松。

  正觉得泡得差不多,准备出去时,却听屏风外传来了脚步声。

  谢长生大叫:“有刺客!”

  一道柔软的声音打断他:“小殿下,是咱家。”

  谢长生便换了个叫法:“有顾绯猗!”

  顾绯猗:“…………”

  顾绯猗不辨息怒地轻笑了一声,绕过了屏风。

  看清了谢长生的打扮后,顾绯猗眯了眯眼。

  他问:“小殿下怎么穿着亵裤泡?”

  谢长生扯了扯自己的亵裤,神乎其神道:“哦,这是我新发明的方法——既然洗澡后要穿衣服,那么我为什么不穿着衣服洗澡呢?”

  顾绯猗:“……”

  “是么?”

  顾绯猗轻笑一声,蹲下身,伸手托住谢长生下巴。

  他用了些力气,冰凉的手指扣在谢长生下巴的软肉上,让谢长生感受到了微微的痛意。

  顾绯猗眯着狭长的眼睛,笑:“那咱家也试试。”

  话音落下,他松开钳着谢长生下巴的手,站起身。

  接着,顾绯猗竟然连外袍都没脱,直接踩着石阶,一步步走到了温泉水中。

  温泉水几乎是瞬间浸湿了顾绯猗的衣袍。

  那深红的蟒袍变成了黑红的颜色,映照在顾绯猗的眸底,也为顾绯猗狭长的眸带出了一丝红色。

  谢长生不可置信地指责着顾绯猗的行为:“污染公共环境!你这是污染公共环境!南极的北极熊就是因为你这种行为变少的!”

  顾绯猗又笑,他伸手,勾着谢长生的裤腰,把他勾到自己怀里。

  拨掉谢长生披在肩膀上的棉巾,顾绯猗冰凉的手按在谢长生后背上,逼他靠近自己,又低头去吻他。

  他用力咬着谢长生的湿漉漉的唇瓣,又贴着谢长生的耳朵问他:“小殿下可还记得,小殿下和咱家有多久没有这样用力亲吻过了?”

  不等谢长生回答,顾绯猗已经自顾自答道:“十一天。”

  他按着谢长生的后颈,把他压向自己,更用力地去纠缠谢长生的唇瓣。

  像是要把这十一天里欠下的亲吻都补回来似的。

  谢长生被他揉着后腰,身体渐渐开始发软。

  他无力地坐在玉石台阶上,感觉到顾绯猗在水下握住自己双腿。

  他有一瞬间的惊慌,去捂自己的亵裤。

  可顾绯猗没有想要脱他裤子的打算。

  他只是握着谢长生的腿,一下下把谢长生往他腰上撞。

  谢长生轻飘飘、晃悠悠地浸在水中。

  微微发烫的温泉水包裹着他的肌肤,只有顾绯猗的手,和他身上挂着的几块玉石和牙牌是凉的。

  冷热交替间,谢长生的全身都发抖起来。

  他不明白。

  分明亵裤还好好穿在身上。

  分明没有像之前那样被抚摸。

  可谢长生竟觉得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令人战栗。

  良久后,谢长生揪着顾绯猗湿漉漉的衣襟,蜷起身体,断断续续地闷哼出声。

  顾绯猗紧紧盯着谢长生的脸,也闭了闭眼,舒畅地从胸腔呼出一口浊气。

  他凑到仍沉浸在余韵中的谢长生脸前,给了他一个充满安抚意味的吻。

  又抚摸着谢长生因急促呼吸而用力起伏的后背,将唇凑到他耳边。

  “咱家知道……”

  顾绯猗道:“小殿下穿着裤子,大抵是为了防着咱家。”

  他笑起来:“可小殿下却不知道,穿着衣服有穿着衣服的快活法。”

  顾绯猗把一缕湿掉的头发从谢长生脸上拨开,只觉得这十几天烧在心间的那股无名火总算消散了些。

  他又从胸腔中叹了一口气出来,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谢长生的脸,哑声问谢长生:“小殿下,怎么样?可快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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