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險象環生浮空城12_养妖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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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險象環生浮空城12

  #85险象环生浮空城

  兔子追在安然身后,安然有意等她过来,两人一前一后进房,安然在房间内探寻甚么,兔子心下好奇便也跟着打量起四周。房间格局宽敞,傢俱齐全,入门后可见屏风,屏风一侧有柜架,柜子旁摆设着矮桌,桌上茶点齐全。越过屏风,再往内还有隔间可去,安然往内走去,兔子跟随她之后,安然开口唤道,「长者,烦请出来一见。」

  头顶传来翅膀拍动的声音,兔子抬头一看,一隻青鸟扑腾着翅膀,正立在横樑上低头看她们。兔子心里有惑,怎么安然房里会出现青鸟?

  「长者,原来你在这啊。」

  兔子寻声看去,安然在内间的桌下将一生物从地上抱起,兔子走过去看,见安然手里抱得是一隻白兔,顿时愣了住。

  白兔后腿在安然身上蹬了好几下,似是想要挣脱安然的怀抱,安然一脸无奈,只好将白兔转交给兔子,兔子伸手接过,也是纳闷,「怎么房里不只有青鸟,原来还有白兔么?安然,牠们是你养的么?」

  安然走过来摸了摸白兔的脑袋,神色黯淡道,「芯妤,我正要与你言说此事。」

  兔子被安然请入座,兔子手里抱着白兔,樑上青鸟鸣叫两声,安然取来砚台与墨条,一边磨墨一边说道,「天雪将我带来这浮空城,就是在找寻辛崋,目的是要给我补丹。不久前,天雪才从这里离开,你们来得及时,我刚醒来,便瞧见你们接了榜单,过来要向辛崋讨人。」

  「补丹?」兔子一脸不解,她晓得安然妖身受损,却是不知其因。

  安然点头,应声,「当初我内丹受损破了一道口子,妖力从那口子里倾流而出,我的师父顏顾,为了护住我的性命,便将我的妖身封印。若是当时不将妖身封印,我怕是会妖力透支,情况好一些是日后无法再化形,差一些许是会毙命。」

  「我会记不得过去的事情,也是因着我妖身被封印,如今我内丹上的破口被补回,封印不破而解,对过去的事情稍有眉目。」安然叹息一声,「就是我内丹空虚太久,一时间没办法恢復,所以对过去发生的事情,也是知之不多。」

  兔子安慰道,「安然,你刚恢復妖身,这事急不得,多休养几日,指不定能想起更多过去的事情。」

  墨料已经打磨好,屋顶上的青鸟飞下来,鸟爪抓在砚台边,鸟嘴轻轻啄在墨汁上,安然把白纸铺平压在桌上,青鸟便在纸上有模有样的写起字来。

  安然沉着目光,道,「芯妤,牠们不是我养的,是被天雪抓来给我补丹的,牠们本是修练成精的妖兽,都是因为我,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原本应该还有蟾蜍和狐狸,可他们修练不足,承受不住被取内丹的痛苦,便...」话语嘎然而止,兔子抬眸去看,发现安然眼底盈着水光,似是下一刻那水珠就要倾巢而出。

  兔子将怀里白兔往地上送,忙着过来安慰安然,安然朝她摇头,苦笑一声,与她说道,「芯妤,那白兔是你小姨,莫要这般摔牠,不礼貌。」

  兔子,「...。」兔子回头去看,白兔透黑的眼珠子直盯着她猛瞧。兔子尷尬着,她走回去,好生将白兔抱回怀里,却怎么也想不透,原来她在这世间还有一个小姨么?

  兔子当年年幼,悟性不足,理不清那些辈分,只能看懂族人们在做甚么,对于自己的旁亲一知半解。安然既然说这白兔是她小姨,那这白兔许是当时一直在她娘亲旁出现的那位女子了吧?兔子模模糊糊的想起这一号人物,心中兴起一丝感慨,没想到多年过去,竟然还能再见到白兔族人,只是白兔内丹被取,如今已经化不了人形,口不能言,倒是可惜了。

  白兔本是温驯的生物,虽然兔子方才对牠不甚礼貌,但看在是同族的面子上牠并不予兔子计较,兔子顺着牠的毛,白兔乖巧窝在她怀里,模样慵懒。

  鸟嘴附着的墨汁有限,青鸟费了一些时间才将自己的名字端正的写出来,兔子往白纸上一看,又是一愣,「丹烟?莫不是千波的...」青鸟吱叫两声,一抖身上的羽翼,牠高昂着头,看着骄傲,彷彿再向兔子说,不错,就是我。

  兔子这下犯难了,那狐妖抓谁不好,抓丹烟过来,宋千波知晓了定是要与那狐妖拼命了。兔子眉头深锁,纠结好一阵才问安然,「安然,丹烟姊姊内丹被取这事,你可打算告诉千波?」

  语毕,兔子瞧见安然侧头去看青鸟,便也顺着她的目光一起看过去,青鸟朝她们摇头,安然得了青鸟的意思,对兔子应声,「千波方从幻境出来,情绪不稳,若是将此事告诉千波,他一时难以接受,指不定是会崩溃的。丹烟这件事,我们另择他日,有机会再与他言说吧。」宋千波迟早都要知道的,与其瞒骗他,不如缓些时日再告诉他,等他心绪平稳了,能以承受了再论。

  兔子想了想觉得也是如此,便应了一声。

  夜色已深,安然看着没有要送客赶人的意思,可兔子晓得安然的习性,起身要告辞,安然明白兔子固执,只能好生将兔子送到门口,白兔跟在兔子后面,似是要与她一道走。

  兔子在门口停顿再叁,安然疑惑一声,兔子扭捏的回头,乞求道,「时间晚了,我这个点回去,千波夏嵐他们该是睡下了,我不好意思惊扰到他们歇息...」

  这话听着似曾相识,安然覷着兔子,忽然一笑,「这院子是还有些空房的,但...」

  兔子忐忑抬头,她其实是不好留宿在这里的,可她又不愿意离开安然身边,便盼着安然能将她留在院子里,她自己另寻一处地歇息便是。

  可安然话语莫名停顿,似是也在思虑甚么,兔子心想,许是她给安然添了麻烦,安然正头疼呢,却又不好开口赶她走。

  兔子愧疚给安然造成这种困扰,她面皮薄,受不住自己一时这样厚顏无耻的想法,觉得羞愧难当,转身就要跑。

  安然瞧见兔子扭头要走,面上一惊,忙着伸手拉住她,「你要去哪?」

  兔子道,「我在这待着,也是要给你添麻烦的,不如,我去城中寻个客栈住,也好。」「这么晚了,哪还有客栈愿意收人的?掌柜都睡下了,店小二也要休息的,你这般过去,可不是也要麻烦人家?」

  兔子咬着下唇,垂头不语。她就是找个藉口要走,没想去客栈住的,可安然这般拉着她不放,又与她说这些,戳破了她的藉口,究竟是甚么意思?

  安然看出兔子的焦躁,兔子这般急不可耐的要走,许是心里又在计较着甚么弯弯绕绕的事情了。安然心下无奈,她又没赶着兔子走,兔子到底在折腾甚么?

  安然道,「芯妤,时间晚了,你可以在此留宿,我不会赶你走,你莫要多想,我方才本是想与你说,这院子里空房虽多,却长年无人居住,多是未经打理,一时半刻住不了人,你若是不嫌弃的话,便与我共处一间,可好?」

  面前人半晌没反应,安然不晓得兔子在想甚么,又不好将人强拉入院,只能乾站着,等着兔子回覆。

  「安然,你不是不喜与妖兽同住的么?白兔与青鸟如今已不是妖兽,并无所谓,可我是...」兔子纳闷道。

  安然笑了笑,回她,「如今我妖身恢復,和你们并无区别了,与你亲近一些也无妨。」

  兔子闻言,面上一喜,她欢喜的与安然回房。

  入房后,二人稍作一番清理才上床歇息,安然将床让出来给兔子睡,兔子不好霸佔安然的空间,便嚷嚷着安然过来一起,安然犹豫一阵才过去。

  兔子喜欢睡外边,安然随她去,闔衣往内侧躺,兔子将床头火烛熄灭,抱着棉被面向安然,脸上掛着靦腆笑意。安然背着兔子睡,她闔上眼正要歇息,身后却传来动静,安然以为兔子睡不好,便轻声唤她,兔子疑惑的嗯了一声,安然道,「你莫要扯我衣服。」

  兔子一脸迷茫,「我没碰着你啊。」

  安然感觉到身后被人拉扯,忙着起身查看,兔子看安然动作这般大,便也坐起来。安然扫向兔子,发现兔子躺的位置离她有段距离,并不是兔子在扯她衣服,便又将视线落到棉被上,她抓住棉被往下一翻,棉被下一团雪白抖了抖,一对兔耳缓缓立起,白兔抬头,乌黑的眼珠子看向安然,眼底深沉,似乎有怪罪的意思。

  安然奇怪道,「长者,你怎么在这里?」白兔在床上蹬着后腿,转向缩进棉被里,硬是要躺在二人中间。

  兔子凑过来,也看见了她小姨在床上打闹的模样,忍俊不禁,「许是我佔了牠的位子,牠一时没地方去,便往你那里躺了吧?」

  安然纳闷,「可牠平时都睡在桌子底下,我曾喊过牠上来睡,牠不愿意。」

  兔子眼珠子转了转,想到甚么,她把白兔抱到怀里,禁錮着,朝安然笑道,「要不,我就这样抱着牠睡,如此一来,牠便不会吵着你了。」

  安然觉得不妥,「还是把牠赶下去吧,牠甚是挤人。」

  白兔闻言,双腿不断往后蹬着,看是要从兔子手里挣脱,兔子一时没抓稳,白兔便跳到安然身上,两隻后腿在安然身上猛蹬着,像在发洩心头不满。

  安然被白兔踩得疼了,不得不妥协,白兔舒服的横躺在二人中间,兔子侧着半身,她一边给白兔顺毛一边傻笑。烛火被剪灭,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口流淌进来的半分月色,轻薄的打在二人身上,二人的身影被月光衬得柔和。安然也面向着白兔,她逗弄着白兔的一隻前脚,白兔前脚软软瘫着,并不搭理安然,安然听见兔子在笑,抬眼望去。

  「在笑甚么?」

  兔子眼角弯弯,「我想起我小时候,我娘亲和我爹爹也是这样将我围在中间,呵护着我睡觉。安然,你看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是在养一隻兔宝宝?」

  安然听她一说,不禁失笑,「兔宝宝么?你这样说你小姨,可妥当?」

  「我,我就是做个比喻...」

  「比喻谁是娘亲,谁是爹爹?」

  兔子一时哑口,无奈喊声,「安然...」

  安然笑了笑,觉得兔子傻气,伸手要去揉她的脑袋,中央白兔突然抬头,朝安然的袖口一咬,安然动作被牠制止。安然愣了一瞬,默默将手收回,不解道,「芯妤,我怎么觉得你小姨好似不待见我?」

  兔子将白兔抱回怀里,哼着声道,「我小姨疼我啊,自然不待见你。」说着,她抱着白兔转过身去,将背影留给安然。

  安然摸不透这两兔子的想法,苦笑一声,也翻身闔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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