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乡长的无奈
审讯室里，廖伟的额头渗出颗颗汗珠，汗水顺着额头流到他厚厚的眼镜片上，以至于他不停的将眼睛拿下来，用手指擦拭着。周忠平实在看不下去去了，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了他。
“说说吧，既然来自首了，那就让我们听听你的说法。”周忠平平静的说道。
“我说，我都说。”廖伟抽出一张纸巾先擦了擦眼睛，然后又擦干净额头上的汗，开始说道：
“是我叫林吉去放的火，可是这主意不是我出的，是王许村的村长王茂对我说，许家的那栋房子里没住人，你派人去放一把火，我叫人在村里配合你，放一些话出去，用来动摇他们许家的人心。
我因为要限期完成任务，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按照王茂的主意去做。当天下午我把林吉叫到办公室，给他交代了任务，然后他就去放了火。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也是一时糊涂呀，我认罪认罚，怎么都行。”
“去许家放火的事儿，还有谁知道？”
“没人知道了，我只告诉了林吉，至于王茂那边，我就不清楚了。”
“这么大的事儿，你不事先向公司汇报吗？”
“没有，这种事儿怎么能向公司汇报呢，领导知道了肯定是不同意的。我主要是急于完成任务，才出此下策的。”
“公司是要求你一周内完成拆迁任务吗？谁安排你的？”
“是，是这样要求过，付曼云付总说的。”
“付曼云知道放火的事儿吗？”
“不知道。”
“你知道林吉在哪里吗？”
“不知道，今天一大早他们兄弟俩就都没去公司，电话也打不通。”
“林吉放火后给你联系过吗？”
“他给我发了条信息，就两个字：搞定。”
审讯很快就结束了，廖伟扛下了所有的事。剩下的就是抓捕林吉归案和将王茂抓回来录口供。
抓捕林吉的事交给了何晶去处理，周忠平负责将王茂抓回来录口供。有了上次进村时的教训，这一次周忠平没有贸然带人去村里，而是通过分局局长联系到了三山乡的乡长李来顺。他和宋青两人换上便衣，开了一辆地方牌照的车来到了三山乡政府。
“哈哈，你们到的还挺快，张局的电话这才刚放下不久。”李乡长又是让烟又是倒茶的热情接待了他们。
“李乡长，你别客气，我们这次来是想请你帮忙的。”周忠平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张局在电话里都给我说了。”
“那就请李乡长安排一下吧。”
“不忙，不忙，请喝茶。”
看到李乡长一副要打太极的样子，周忠平心中暗想，难道这个李乡长跟那个王茂有关系？该不会这么巧吧。如果李乡长不帮忙，再给王茂通风报信的话，那可就不好办了。想到这里他说：
“李乡长，不知道你看了网上的文章没有，这件案子影响很大，如果不尽快把嫌疑人抓捕归案，我们都不好交代。”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不过呢，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几句？”李乡长又掏出烟来让周忠平和宋青。
“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周忠平接过烟来说。
“这个王许村呀，一直是让我们乡里头疼的村子。乡里搞包村到人，愣愣的没有一个人敢接，没办法最后还是落到了我的头上。”
周忠平了解村里的情况，听了李乡长的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王家和许家斗来斗去的缘故，这个村子的宗族观念特别的强。其他村里很少有建什么祠堂的，可他们村有两座，一个是王家的，一个是许家的。”李乡长抽了一口烟继续说：
“在宗族力量的把持下，王家人和许家人都特别的团结，我们政府的政令很难在村里推行。因为这件事我们找两家的族长谈过许多次，可每次都收效甚微。两家人依然斗来斗去，拿政令和法律不当回事。”
“那我们拿他们就没办法了吗？”周忠平问。
“你们张局给我打电话，叫我以开会的名义把王茂叫到乡里来，由你们在乡里把他带走。这事儿做起来很容易，我打个电话叫他来开会，王茂还是挺配合的，十几分钟就能到。可是，你们把王茂带走以后，问题就来了。”
“会有什么问题？”周忠平不解的问。
“以前的事儿咱不说了，咱就说这次拆迁的事。当时拆迁第一版方案出来以后，王家人在江凯地产的怂恿下，要求去城郊盖安置房。市里当然不同意，他们王家人就先堵了乡政府的大门，然后又去堵了区政府的大门。最后市里只能弄出两套方案来，叫他们自己选择。其实这也是市里给所有人出的难题。”
“你是怕我们将王茂带走后，王许村的人来找你要人？”周忠平问。
“你说呢？你们把他们族长抓走后，他们能不来找我要人吗？他们来一帮人把乡政府大门一堵，网上消息一发，这可就是群体事件呀，万一闹大了，不是我这个乡长能扛得住的。”
“那你说怎么办？”听了李乡长的一席话，周忠平也没了主意，要真闹出群体事件来，他们局长也顶不住。
“我想先问问，这个王茂在这件事中到底犯了什么罪？”
关于案情的细节，本来是不能随便透露的，可事情到了这个程度，周忠平也没了其他办法，于是对李乡长说：
“据廖伟交代，是王茂策划了整件事，廖伟负责放火，王茂负责造谣。如果情况属实的话，王茂应该是同案犯。”
“那王茂如果不承认呢？”李乡长问。
“不承认？他敢不承认！”周忠平厉声说道。
“就凭王茂那个老狐狸，你觉得他能承认和廖伟同谋？你们把王茂抓起来，他给你来个死不承认，仅凭廖伟的一面之词，就能定王茂的罪？”李乡长盯着周忠平问。
“这个，除了廖伟的证词确实没有其他证据，可我们不能因为怕他不承认就不找他核实情况吧？”
李乡长伸手拍了拍周忠平的手背说：
“周队长，抓人与核实情况是不一样的。如果你承诺王茂不承认合谋就不带走他，我现在马上就叫他来。”
周忠平想了想，无奈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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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既然来自首了，那就让我们听听你的说法。”周忠平平静的说道。
“我说，我都说。”廖伟抽出一张纸巾先擦了擦眼睛，然后又擦干净额头上的汗，开始说道：
“是我叫林吉去放的火，可是这主意不是我出的，是王许村的村长王茂对我说，许家的那栋房子里没住人，你派人去放一把火，我叫人在村里配合你，放一些话出去，用来动摇他们许家的人心。
我因为要限期完成任务，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按照王茂的主意去做。当天下午我把林吉叫到办公室，给他交代了任务，然后他就去放了火。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也是一时糊涂呀，我认罪认罚，怎么都行。”
“去许家放火的事儿，还有谁知道？”
“没人知道了，我只告诉了林吉，至于王茂那边，我就不清楚了。”
“这么大的事儿，你不事先向公司汇报吗？”
“没有，这种事儿怎么能向公司汇报呢，领导知道了肯定是不同意的。我主要是急于完成任务，才出此下策的。”
“公司是要求你一周内完成拆迁任务吗？谁安排你的？”
“是，是这样要求过，付曼云付总说的。”
“付曼云知道放火的事儿吗？”
“不知道。”
“你知道林吉在哪里吗？”
“不知道，今天一大早他们兄弟俩就都没去公司，电话也打不通。”
“林吉放火后给你联系过吗？”
“他给我发了条信息，就两个字：搞定。”
审讯很快就结束了，廖伟扛下了所有的事。剩下的就是抓捕林吉归案和将王茂抓回来录口供。
抓捕林吉的事交给了何晶去处理，周忠平负责将王茂抓回来录口供。有了上次进村时的教训，这一次周忠平没有贸然带人去村里，而是通过分局局长联系到了三山乡的乡长李来顺。他和宋青两人换上便衣，开了一辆地方牌照的车来到了三山乡政府。
“哈哈，你们到的还挺快，张局的电话这才刚放下不久。”李乡长又是让烟又是倒茶的热情接待了他们。
“李乡长，你别客气，我们这次来是想请你帮忙的。”周忠平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张局在电话里都给我说了。”
“那就请李乡长安排一下吧。”
“不忙，不忙，请喝茶。”
看到李乡长一副要打太极的样子，周忠平心中暗想，难道这个李乡长跟那个王茂有关系？该不会这么巧吧。如果李乡长不帮忙，再给王茂通风报信的话，那可就不好办了。想到这里他说：
“李乡长，不知道你看了网上的文章没有，这件案子影响很大，如果不尽快把嫌疑人抓捕归案，我们都不好交代。”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不过呢，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几句？”李乡长又掏出烟来让周忠平和宋青。
“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周忠平接过烟来说。
“这个王许村呀，一直是让我们乡里头疼的村子。乡里搞包村到人，愣愣的没有一个人敢接，没办法最后还是落到了我的头上。”
周忠平了解村里的情况，听了李乡长的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王家和许家斗来斗去的缘故，这个村子的宗族观念特别的强。其他村里很少有建什么祠堂的，可他们村有两座，一个是王家的，一个是许家的。”李乡长抽了一口烟继续说：
“在宗族力量的把持下，王家人和许家人都特别的团结，我们政府的政令很难在村里推行。因为这件事我们找两家的族长谈过许多次，可每次都收效甚微。两家人依然斗来斗去，拿政令和法律不当回事。”
“那我们拿他们就没办法了吗？”周忠平问。
“你们张局给我打电话，叫我以开会的名义把王茂叫到乡里来，由你们在乡里把他带走。这事儿做起来很容易，我打个电话叫他来开会，王茂还是挺配合的，十几分钟就能到。可是，你们把王茂带走以后，问题就来了。”
“会有什么问题？”周忠平不解的问。
“以前的事儿咱不说了，咱就说这次拆迁的事。当时拆迁第一版方案出来以后，王家人在江凯地产的怂恿下，要求去城郊盖安置房。市里当然不同意，他们王家人就先堵了乡政府的大门，然后又去堵了区政府的大门。最后市里只能弄出两套方案来，叫他们自己选择。其实这也是市里给所有人出的难题。”
“你是怕我们将王茂带走后，王许村的人来找你要人？”周忠平问。
“你说呢？你们把他们族长抓走后，他们能不来找我要人吗？他们来一帮人把乡政府大门一堵，网上消息一发，这可就是群体事件呀，万一闹大了，不是我这个乡长能扛得住的。”
“那你说怎么办？”听了李乡长的一席话，周忠平也没了主意，要真闹出群体事件来，他们局长也顶不住。
“我想先问问，这个王茂在这件事中到底犯了什么罪？”
关于案情的细节，本来是不能随便透露的，可事情到了这个程度，周忠平也没了其他办法，于是对李乡长说：
“据廖伟交代，是王茂策划了整件事，廖伟负责放火，王茂负责造谣。如果情况属实的话，王茂应该是同案犯。”
“那王茂如果不承认呢？”李乡长问。
“不承认？他敢不承认！”周忠平厉声说道。
“就凭王茂那个老狐狸，你觉得他能承认和廖伟同谋？你们把王茂抓起来，他给你来个死不承认，仅凭廖伟的一面之词，就能定王茂的罪？”李乡长盯着周忠平问。
“这个，除了廖伟的证词确实没有其他证据，可我们不能因为怕他不承认就不找他核实情况吧？”
李乡长伸手拍了拍周忠平的手背说：
“周队长，抓人与核实情况是不一样的。如果你承诺王茂不承认合谋就不带走他，我现在马上就叫他来。”
周忠平想了想，无奈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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