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我本农夫,深知民间疾苦_元末之逐鹿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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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我本农夫,深知民间疾苦

  第135章我本农夫,深知民间疾苦

  吏部和刑部都已经说完了事情,现在应该轮到宣传部了吧。

  程德想着这些,不经意间将目光望向施耐庵。

  可是,令他很意外的是,在这个时候,吕不用率先从右边队列中走出。

  程德便只好将目光停留在吕不用身上。

  吕不用望着程德,对上了程德的目光,在这时候,吕不用的心中却忽然有些迟疑。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此时形势,已经由不得他再做抉择了。

  毕竟,众人的视线全落在他身上。

  吕不用快速整理思绪,朝着程德躬身行了一礼,然后缓缓开口道:“将军,随着各部的人越来越多,这将军府不足以容纳如此多的人,属下以为这将军府应当扩建一番。”

  说完后,吕不用便及时地闭嘴不说了。

  程德闻言,目光朝着吕不用望去,面无表情。

  而此时的吕不用,却早已经低下了头。

  在场其他人,有些诧异地往吕不用的方向看去。

  他们纷纷很疑惑,这吕主簿难道不知道将军历来推崇节俭的吗?

  现在这吕主簿乍然间提出这个建议,难道是脑子里灌水了

  其中的门门道道,其他人并不清楚。

  程德虽然对于吕不用的提议感到有些心动,但是一想到扩建将军府要花费不少银子,在心中立即熄灭了这种想法。

  如果钱很多的话,他倒是会考虑一番。

  只是,眼下时节,用钱的地方很多。

  把钱用在该用的地方,用对地方。

  那么,将军府即便再小,又有何妨?

  毕竟,将军府又不是很破旧。

  只是小了而已。

  想到这里,程德这才开口道:“关于吕主簿所提扩建将军府一事,此事今后休提。将军府虽小,但该有的都有,并不需要扩建。眼下正值战乱期间,将钱用在对的地方,不必把钱花在扩建将军府一事上,毕竟,这钱也不是那么好挣。”

  吕不用直视着程德,点了点头,没有再作声。

  程德没有再看他,而是把目光望向施耐庵。

  施耐庵察觉到了程德的目光忽然停在他身上,施耐庵便知道,是时候轮到自己该说事情了。

  施耐庵从队列中走出,他目光突然多出了一丝凝重。

  “将军,《泗州日报》已经到了第三期,只是,泗州军治下的村子太多,使得这《泗州日报》并未扩散到泗州军治下各地每一处。”

  程德平静地听着施耐庵的话,他沉默了。

  “我记得宣传部书佐有不少的,难道是无人愿意主动请缨去各村给百姓读《泗州日报》吗?”

  听到程德的话,施耐庵面色一滞,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随即,施耐庵接话道:“将军,士农工商这士排在农之前,很多读书人并不愿意终日与种地的百姓为伍,他们也不愿意吃这份苦。而且,更关键的是”

  说到此处,施耐庵顿了顿,接着道:“更关键的是,这些士人都言若真是去下面的村子,给百姓读《泗州日报》,他们的前途一片黯淡。到时候,他们想要升上来,恐怕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这,便是那些士人的顾虑之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若是没有什么好处,这件事恐怕没有多少人愿意做。

  唯有利益,才能驱使着一部分人愿意前去下面的村子。

  程德皱着眉头,沉吟思索少顷,环顾在场众人一眼:“诸位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话音落下,议事大厅陷入了一片寂静。

  寂静无声。

  程德见此,心中感到一阵失望。

  忽然,程德目光一亮。

  他将视线落在了李善长身上。

  李善长不禁打了个寒颤。

  “李主簿,今后各部书佐要加一项考核,只有考核通过了,才能成为书佐。”

  李善长心中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很能沉得住气,问道:“不知将军,这考核是——”

  程德回道:“今后要是各部再招书佐的话,那么,先把他们都派到泗州军治下各地,去给当地百姓读《泗州日报》,让我治下百姓都知道他们唯有倚靠我泗州军,他们的生活才能过得更好。”

  李善长思索一番,觉得也不是不行,于是他开口道:“将军此法,倒是可行。不知将军,将这些人派到各地的期限是多久?还有,该如何评判他们通过,这判断通过的标准是什么?”

  程德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道:“期限,就为期三个月。至于如何评判他们通过,那便是让你吏部的书佐下去调查。从各地各村,找十个人盘问,盘问的内容,便是《泗州日报》的内容。如果那读报的人真的认真履行了,那么,百姓不应该一问三不知。倘若是全都回答对了,那么,证明此人是在这上面用了心的。”

  李善长听了程德的话,沉思了片刻,这才回道:“将军所说的办法,倒是可行。”

  程德目光幽幽地望着李善长:“当然了,吏部的书佐派下去盘问,锦衣卫那边我也会派人去的。两边的调查,核对一番,若是没有什么较大的出入,那么,这名书佐才可以判断通过。”

  李善长心神一凛,连忙道:“将军英明!”

  程德略微点了点头,朝着施耐庵看去,说道:“此法,可能解决施主簿的问题。”

  施耐庵全程都听在耳里,他对程德想到的这个法子,很是佩服。

  于是,施耐庵回道:“将军此法,倒是能行。”

  然而,程德却并不满意,他想借着此事再发挥一下。

  “读书人最容易出现的问题,便是妄论国策。圣人的书,都是给人看的,拿来办事,百无一用。我们泗州军上下,想要让百姓民心一直向着我们,那么,我们泗州军上下的官员,就要了解他们,知道他们的生活。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又能期望这些官员能作出什么好的利民之举呢?”

  听到程德的话,整个议事大厅鸦雀无声。

  他们纷纷在想着,将军此言是何意?

  没让他们久等,程德直接继续道:“所以,今后我泗州军上下各部官员,每月至少要有两次深入民间,调查了解百姓疾苦。我以为,给百姓读《泗州日报》,和他们聊些家常琐事,便是了解百姓不错的途径。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李善长等人沉默了。

  程德没有等到在场众人回应,也跟着沉默了。

  一时间,整个议事大厅静悄悄的。

  显然,眼前的沉默,是李善长等人对程德所说的无声对抗。

  程德没想到,会是这般。

  他心中很不满意。

  但他也明白,在场众人,他还要依靠他们帮忙处理事情,要是把他们都逼紧了,恐怕并没有什么好处。

  程德知道自己该退一步了。

  继续这样僵持着,这商议事情,就会一直僵在这里,没有丝毫进度。

  念此,程德忽然道:“你们都沉默着,是不是对我刚才所说的不满?”

  众人闻言,纷纷低头不语。

  程德目光闪过一丝阴沉。

  权衡一番后,程德才开口道:“既然大家都反对,那么,我退一步,今后书佐晋升书佐令的考核,必须按照我刚才所说的深入民间调查,由被考核人针对所调查的结果,写一篇施政策论。这施政策论是否可行,必须由各部主簿审评,至少三名主簿点头,才能予以通过。诸位以为如何?”

  “将军英明!”众人齐道。

  程德望着在场众人默默地没有作声,目光无比平静。

  “这事情,就到此为止。施主簿,可还有其他事情要说的?”程德将视线移向施耐庵身上。

  施耐庵没有丝毫磨蹭:“回禀将军,这《泗州日报》,据属下暗中调查,这百姓是非常喜欢的。但是,像那些田主,还有一部分士人,并不是很喜欢。”

  程德听后,嘴角露出一丝笑纹:“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民心不可违,这《泗州日报》继续印发,至于一些反对的声音,不必理会。”

  施耐庵点了点头,他看着程德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这一幕,落在程德眼里,使得程德有些好奇。

  “施主簿,你可是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施耐庵听到程德相问,这一次,他的目光多了一丝坚定。

  他直接开口道:“回禀将军,这《泗州日报》上面的内容,尤其是涉及到战斗的场景,是不是过于详细了?而这,要是被元朝的探子得知,岂不是.”

  程德听出来了施耐庵信中的顾虑,他没有责备施耐庵。

  他觉得施耐庵思考的出发点是好的。

  不过,或许是时代束缚了他的思维。

  程德缓缓开口道:“施主簿,无须多虑。这《泗州日报》上的战斗场景,我并未全都透露出来。当初,我也是为了防备各势力探子,所以我做了一手准备。”

  程德说到这里,停顿了下,而众人纷纷屏息凝神,竖着耳朵准备听一听下面的内容。

  “这手准备,便是《泗州日报》上的战斗场景,里面五成真,五成假,重要的军情,我可是没有透露丝毫。即便是各处势力探子打听了去,也是于事无补。相反,我倒是希望他们把他们自认为打听到的情报,传回去”

  “要是他们真的传回去了,那他们就真的跳入了坑里。怎么说呢?这也是,我给他们挖的一个大坑,他们若是跳进去了,正合我心意。不知我这样的回答,施主簿可有异议?”

  施耐庵听得目光大亮,他朝着程德躬身,由衷地敬佩道:“将军深谋远虑,属下不能及,属下佩服!”

  程德直接摆摆手道:“施主簿就不要拿这些话来搪塞我了。我自己的本事有多少,我自己知道。”

  这话,施耐庵没有接,他的脸色带着笑,没有说话,悄悄地退回到了队列中。

  看到施耐庵已经重新站到队列中后,程德这时候把目光看向了户部主簿方铭:“方主簿,户部可有什么要紧事情,要在这议事大厅商议一番的?”

  方铭听到程德点了自己的名,急忙从人群中站出来,朝着程德恭敬地行礼道:“回禀将军,泗州军治下除了将军免除赋税三年之地外。农民佃官田一亩岁输五斗,将军曾在高邮时在文书批‘诚为太重,愿减额以惠小民’。户部定议一亩输四斗。淮东土壤饶沃,输四斗;淮西土颇硗瘠者,止令输三斗。不知将军以为可行否?”

  程德突然沉默了。

  “每亩三斗的赋税,对土地瘠薄的当地来说,仍然是属于重赋。将其减至一斗吧!”程德忽然开口道。

  方铭听到程德的回答,心中松了一口气。

  “将军仁义善待百姓,乃泗州军治下百姓之福!”方铭恭敬地回道。

  “我本农夫,深知民间疾苦。自我记事以来,元朝贪官污吏,害民肥己,土豪割据,狼驱蚕食,资财一空,此为我深恶痛绝。对于百姓而言,能让他们吃饱饭,他们就很满足了。若是连这个都无法做到,我们还何谈驱除胡虏,恢复中华呢?”

  程德的一番感叹,直接让议事大厅再一次寂静。

  众人心中对程德很敬佩。

  他们心中都认为自己认作的主公,果然是个仁义之人。

  他们也相信,他们的选择没错。

  他们的眼光,更是没问题。

  “按我们泗州军量田制赋,即古则壤成赋意也,然各地有不平之甚者。姑记南、新二县之略而一郡可概睹也。二县附省科重,每民上田陆亩陆分,中田捌亩肆分,下田不及拾亩,各科粮壹石;官田贰亩,或叁亩,或伍亩,科官米壹石,载在赋书,可考也。”

  “计田中所出,上田壹亩收租谷壹石捌斗,中田壹石伍斗,下田壹石贰斗,或壹石,官田称是。即田中所入,尝岁输三分之一于官,而下田则岁恒不给,除水旱无论也。临温、新安与二县接壤,而临温每亩科米陆升,计田壹拾陆亩捌分载粮壹石,视南、新倍矣。”

  听到方铭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程德面色一变。

  他知道,方铭突然来这么一下子,便是让他知道眼下的一些实情。

  在他看来,方铭直接列举数字,摆明了证据。

  这说明,方铭在户部做主簿是极为合格的。

  至少,他做了调查,还将这些都记在了脑海里。

  要不然,随口念出这么多东西,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他低头沉吟思索一番,然后开口道:“民田一亩科粮按五升五勺定额,这个今后三年内,除了被免赋税三年的地方外,在我泗州军治下其他各地,都按这个标准来。”

  方铭闻言,笑着道:“将军心善,百姓必将对将军感恩戴德。”

  程德深深地看了一眼方铭,脸上突然多出了笑容,赞道:“方主簿这户部主簿一职,做得尽职尽责,是我泗州军之福。”

  方铭却是笑而不语,没有接话,而是怀着谦卑的态度,退回到了队列中。

  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而且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提出来的问题,将军是从百姓角度上着想,并给出了解决的办法。

  这让方铭心中对程德无比敬佩。

  一个心中装有百姓的将军,这样的人,若是不能取得这个天下,他是不相信的。

  当然了,这些他也只能在心中想一想罢了。

  他心中还是一直牢记着自己母亲的教诲的。

  为人臣子,做好臣子本分。

  谨守本心。

  剩下还未开口的,便有礼部的宋濂,还有商部的章溢。

  至于兵部,那些人并不在这里。

  程德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落在宋濂与章溢身上。

  在程德看来,这些人找上自己,都是有事要商议的。

  宋濂这时候,从队列中走出,他先是端端正正行了一礼,然后开口道:“回禀将军,属下想要辞去礼部主簿一职。”

  程德脸上一滞。

  而在场其他人纷纷吃了一惊。

  他们想知道,这宋濂宋主簿,怎么好端端地要辞职不干了呢?

  这下子,恐怕要惹怒将军了。

  众人下意识地将目光隐晦地朝着程德的方向看去。

  果然不如他们所料。

  将军脸上阴沉如水。

  事情显而易见,将军生气了。

  生气的将军,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众人感到议事大厅的气压突然变得很低。

  一股压抑的气氛,骤然间形成。

  众人纷纷低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宋濂却是僵在了当场。

  他望着程德忽然发怒的神色,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张口了。

  程德的目光平静地看向宋濂:“你为何想要辞去礼部主簿一职?是对我不满吗?”

  宋濂面色一变。

  他急忙解释道:“还请将军明鉴,属下从未对将军有过不满。属下之所以想要辞去礼部主簿一职,是因为属下还在泗州学院教书,在属下看来,这教书比当这礼部主簿要好些。而且,属下一直想着著书,但因为礼部的事情,一直未能有时间。所以.”

  程德沉默了,长久的沉默。

  而宋濂心中却是一阵不安。

  额头冷汗直冒。

  在场其他人见势不妙,纷纷低下头,目视地面。

  “治天下当先其重且急者,而后及其轻且缓者。今泗州军治下各地,所急者衣食,所重者教化。衣食给而民生遂,教化行而习俗美。这教化一事,尤为重要。”

  “既然宋主簿无意礼部主簿,那今后就好好教书,教化一方百姓。宋主簿在泗州学院即日起升任山长,至于泗州学院院长一职依然由我挂名。此外,泗州军各地百姓,你宋濂也有教化之责。”

  “对了,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我想了想,依你的才干,若是不去修史,确实可惜了。将军府下设太史令一职,今后便由你宋濂担任,从今往后,你便负责修史吧!就先从秦朝开始。”

  宋濂听到程德的这番话,直接怔在了当场。

  “将军,这山长一职,能否由他人.”

  宋濂说到这儿,看到程德不容拒绝的神色,便没有说什么。

  “将军,这教化一事,宋濂一定会做好的。”对于教化百姓一事,宋濂没有抵触。

  “至于担任太史令修史一事,恐怕属下.”

  宋濂的话直接被程德打断了,“从卯时到辰时,你就在泗州学院担任山长处理事情和教书,从巳时到午时,便负责教化百姓一事。从未时到亥时,在将军府,都有专门的人伺候你,这期间你都可以用来负责修史,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宋濂苦笑道:“属下.没有异议。”

  这.应该是能者多劳吧?

  宋濂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但他心中却是暗暗腹诽道:将军可真是会难为我,是不是因为我辞去礼部主簿一职

  辞去礼部主簿一职,本以为可以轻松不少。

  现在倒好,比以前还要忙。

  宋濂暗道: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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